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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也觉得婚事不妥,男女婚嫁要讲究门当户对的,两口子从小过得天差地别,将来硬塞到一个屋子里也过不到一块儿去啊。
但老爷子重信守诺,说什么老刘家救了他的命,他就要二孙子娶人家姑娘来自家享福。
这么一说,与老刘家的救命恩情相比,魏家牺牲一个孙子的婚事报答人家也不算什么了。
老爷子固执,太夫人便劝儿媳妇乖乖认了这门亲。
结果十几年过去,儿媳妇病死了,老爷子老死了,长大的二孙子也喜欢上了舅舅家的才女表妹。
太夫人终于还是偏心自己的孙子,眼看刘家不上门了,可能是知难而退了,太夫人便想,两家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忘了这门婚事也好。要说报答,老刘家的面馆在京城生意兴隆,一家人吃香喝辣的,靠的还不是国公府?
这恩其实已经报过了。
谁曾想,就在刘家已经开始给阿秀挑女婿的时候,二孙子走了一步臭棋,竟散发谣言诋毁人家阿秀,就是不知道二孙子是听了狐朋狗友的建议,还是自己想的这个馊主意。
“大热天的,贤侄先坐下喝碗茶吧。”
太夫人微笑着道。
刘孝山听了,冷笑一声道:“太夫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刘孝山莽夫一个,顶多会做碗面条拨拨算盘,可当不起您这声贤侄。今日过来,刘某是想请太夫人讲讲道理,二爷不喜欢我家阿秀,我们早看出来了,这些年可没过来死乞白赖与二爷套近乎吧?如今二爷想娶别家贵女,他自去娶就是,何必往我家阿秀头上泼脏水?”
说到最后,刘孝山一双虎眸瞪得滚圆,凶狠地瞪着魏沉。
魏沉扬起下巴,讽刺道:“谁往她头上泼脏水了?没有证据,你莫要在这胡言乱语。”
刘孝山大怒,从袖子里取出当年老国公爷留下来的玉佩,举到魏沉面前质问道:“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老国公爷昔日佩戴的玉佩,你敢再当着老国公爷的面再说一遍那不是你做的?”
魏沉眯了下眼睛,正要狡辩,太夫人突然呵道:“你给我闭嘴,老魏家没有孬种,做错了事便要承担责任,还不给你刘叔跪下!”
竟然让他给一个卖面的莽夫下跪?
魏沉攥紧了拳头。
显国公魏松严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跪下!”
魏沉咬唇,这才冷冷刺刘孝山一眼,对着他手中的玉佩跪了下去。
刘孝山吐出一口浊气,拎着玉佩走到太夫人面前,将玉佩放到太夫人旁边的桌子上,突然也朝太夫人跪了下去:“太夫人,当年我贪图富贵,不顾家父临终叮嘱非要带全家老小来京城攀亲,老国公爷不嫌弃我们,给我们房子又给我们铺面,我深念他的情。在京城住久了,我知道阿秀配不上二爷,所以已经打算给阿秀另寻婚事了,可,可眼下满京城都在嘲笑阿秀容貌丑陋还是个泼妇,您说我该怎么办?”
爹爹都跪了,阿秀也扑通跪了下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不敢大哭出声,只用袖子擦那泉水似的眼泪。
世子魏澜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他的位置,与阿秀离得最近。
然后,魏澜也看到了犹豫不定的祖母,看到了冷视二弟的父亲,看到了用目光哀求祖母不要答应婚事的二弟。
二弟与表妹宋清雅青梅竹马,魏澜也是知情人。
但桌子上摆着的,是祖父当年留下的玉佩信物。
魏澜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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