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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多呆一刻都觉得会被闷死的皇宫在这一刻好像没有尽头,天上乌云涌现,风吹的树影摇曳如同鬼魅,这一路奔波,终于在力竭之时,推开了母亲的房门。
司空珞半靠在屏风旁边的软榻之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的面上隐隐有温柔慈爱的笑意,一只放在肚子上的手还握着一把双面绣了蝶的团扇。
正是多年前未出闺阁之时,司空老夫人赠与之物。
司空珞的另一只手垂在软榻一侧,腕间的伤痕骇人至极,滴落在地面凝成一片血,污就连苏寒都侧过脸去不忍再看。
苏珩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探一探司空珞的鼻息,却又半路抽回了手:“叫太医,快,叫太医!!!”
宫人不敢有所懈怠,只得将这个命令传了下去:“快快快,将古太医请来。”
苏珩从旁边取来了披风小心地披在司空珞的肩上,声音轻柔:“娘,您要多穿一些,别着凉了。”
满脸泪痕的少年握住母亲的一只手,慢慢地跪了下去,很轻地开口,像是怕打扰了母亲休息:“娘,这只是小伤,您不要怕,儿子现在出息了,有能力照顾您保护您了,太医马上就来,他会将您治好。”
“苏珩,”苏寒见弟弟这样,不得不出声:“你清醒一点,宋夫人已经去了。”
苏珩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直默默地跪着,直到古太医匆匆赶来,才起身让开了位置:“快来看看我母亲如何了。”
“这。。。。。。”古太医如何看不出这是个死人,但又不敢违抗这位殿下的命令,只得战战兢兢地上前探查一番,颤声道:“这位夫人已经去了,请殿下节哀!”
这样的回答其实也在苏珩的意料之中,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仍然心存侥幸。
事到如今,最后的希望扑灭,他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为什么?”少年颓然向后一倒,声音既有疑惑,也有绝望。
“陛下修习禁术多年,一旦有人谋反夺权,便会受到法术的侵噬而遭受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下场比我母亲好不了多少。”苏寒叹息着讲述起这背后的真相:“宋夫人在你回国之前便已患病,郎中都说她活不过三个月,她一直藏着不让我告诉你。她说她不愿让你受到这样的苦楚,她愿意用仅剩的生命破除咒术,为你铺好道路。”
“她寻了许久,才寻到破除咒术的法子,牺牲性命保全了你。”苏寒也近乎哽咽,当初他母妃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保护唯一的儿子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就连死后也不让他复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就这样天人永隔。
这一年,十一皇子终于夺得权位,而前任的司空皇后也因为权位而死。
苏珩没有追封他娘为皇后,甚至在羽皇死后也没有让二人合葬。
昔日将门女,本是九天翱翔之鹰,却在入宫之后折了翼,多年凄苦,不得善终。
这深深宫廷,本就是吃人的兽,对权力的渴望,吞噬了多少灵魂。
苏珩为司空珞单独地修了一座坟,面朝司空一族故居,其规格并不如何宏伟,反倒极为简朴,唯有墓碑上的刻字尤为显眼。
“司空将军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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