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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苏珩在苏栎的手腕处一按。
随后便收了手。
不过是轻轻地一碰,苏栎却陡然间变了面色。
刚才那看似不起眼的一按,如利刃凭空劈下,四周一片寂静,苏栎却仿佛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音,手腕如被劈裂一般疼痛。
那股疼痛从手腕传到指尖,极致的痛感在指尖蔓延开来,宛如被钢针反复穿透,只留下血淋林的带着肉渣破碎的手指头。
惊骇之下,苏栎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手看去,却见自己的手依旧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他既惊且惧,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疼痛感如火一般,瞬间蔓延到了身上的每一处。
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烧,像被粗粝的碎石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直到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苏栎过去在羽国宫里受了不少欺负,也被兄弟们揍过,他曾经觉得那些日子难以忍受,和现在的痛楚一比,他忽然觉得,从前所遇到的事都算是小事。
苏栎第一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受。
他大骂着跳开,苏珩神色愈发的冰冷,上前几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冷冷道:“这只是个警告,若再有下次,你可不会像今日一般完好无损。”
十四岁的少年还未长成,面上却无少年的稚气,被他这样看着,像是颈间被搁上了一把剑,冰凉的剑气萦绕,寒意直直的侵蚀到心底。
苏栎打了个寒战。
苏栎身后的二十三皇子并未听见苏珩在讲什么,既纳闷为何这个总被苏栎挖苦嘲讽却从未表示出任何不满的兄长为何忽然间变得这般的骇人,也恐惧于他忽如今的神情。
苏淳瑟缩了一下,完全地缩到了苏栎身后,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弱弱地扯了扯苏栎的衣袖,声音微弱:“九哥,我们走吧……”
苏栎骂着人跳开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他平日里欺凌别的兄弟姐妹,都是私底下进行的,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皇子风度,如此不雅地骂人,还被其他的兄弟姐妹看见了。
今日本想骂苏珩几句就走,毕竟这一个月来,他每次嘲讽苏珩,苏珩都未曾有什么反应。
羽国皇子众多,羽皇虽然有意立他为太子,却有不少兄弟不服,想抓他的把柄。
苏珩虽然有个被废了的母亲,到底还是羽国的皇子,他纵然要整苏珩,也不能在明面上做的太过。
苏栎向来是欺软怕硬的人,被苏珩这么一吓,顿时怂了不少。本准备就这样算了,被苏栎一扯,火气又上来了——苏淳这没胆识的东西凭什么让他走?认定他不如苏珩?
苏栎作为羽皇儿子中最普通的一个,被无视被欺辱多年,心底郁气颇深,如今好不容易得志,更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和权威。
萦绕在心底多年、强烈的不甘和郁结于心已久怒气冲上脑袋,让他有些失去理智,一把甩开苏淳,怒视眼前的苏珩:“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威胁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苏珩比他矮了一点,看着他的神情却像是上位者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在苏栎地怒视下,他平静地开口:“你若再骂我母亲,莫怪我不留兄弟情面。”
苏栎此刻被怒气支配,出于暴怒状态,脑子缺了根弦,并不觉得苏珩的话有什么不对,当即冷笑出声,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就连周围的兄弟姐妹都能听的清楚:“凭你那下贱的母亲,你也敢自称是我的兄弟?”
旁观了全程的嫡公主苏瑶目瞪口呆。
七岁的苏淳还不怎么懂事,见苏栎来了气势,连忙挥舞着小胖手,为自家九哥打气:“九哥说得对!”
苏栎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丝不对劲的感觉被苏淳的打气给抹去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威武无比,窝囊了十几年,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他余光瞥见嫡姐苏瑶惊诧的模样,心底更是得意——就算这些兄弟姐妹过去再看不起他,如今也只能这样仰视着他。
得意还没得意完,他的衣领已经被人揪住,衣服勒的他有些喘息不上来,苏栎正要让人将他松开,环绕在全身的窒息感已然消失。
他来不及松一口气,身体却腾空而起。
苏淳挥舞的手僵在了空中,嘴巴微张,看着他家九哥低低的飞了起来,不高却瘦的身体在他眼前划过一道弧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