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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思琦不由得咬牙切齿:“呸!我当什么事呢!搞了半天你是在为嫁入豪门发愁?这种金龟都让你钓到了手,你还愁什么?”说着在她脑门子上一戳,“极品怎么就让你遇上了?真妒忌死我了。哎哟,真看不出来,邵医生平常挺简朴的,人品也好,一点也不像公子哥。你啊,别胡思乱想了,只要邵医生对你好,你还怕什么?”
杜晓苏有点仓促地抬起眼睛,她的神色又陷入了那种恍惚之中,只是断续地、有点乏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其实我都不太认得他……”
邹思琦听不明白,摇了摇她的手:“晓苏,你在说什么?”
杜晓苏仿佛猛一下回过神来,她脸色十分苍白,嘴角无力地沉下去,只很小的声音说:“没什么。”
邹思琦想想还是不放心,到家之后给邵振嵘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忙,接到她的电话很意外,邹思琦很直接地问:“邵医生,你跟晓苏没吵架吧?”
他有点疑惑,亦有点着急:“晓苏怎么了?我回来后手术挺多的,她也挺忙的,都有一星期没见面了。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邹思琦听出他声音里的关切,顿时放下心来,调侃地说:“邵医生,事业要紧,爱情也重要,有空多陪陪女朋友。”
邵振嵘好脾气地笑:“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他每天晚上都会给杜晓苏打电话,但她总是在加班,在电话里都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疲倦,所以他总是很心疼地叫她早些睡。
于是周末,他特意跟同事换了班,早早去接杜晓苏下班。
黄昏时分人流汹涌,他没等多久就看到了杜晓苏从台阶上走下来,她瘦了一点点,夕阳下看得见她微低着头,步子慢吞吞的。他很少看到她穿这样中规中矩的套装,也很少看到她这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异样。因为她从来都是神采飞扬,这样的落寞,仿佛变了一个人,或许是太累了。
“晓苏。”
她猝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有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不过几秒钟她已经嘴角上弯,仿佛是笑了:“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他顺手接过她的包包。正是下班的时候,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有不少杜晓苏的同事,有人侧目,也难怪,邵振嵘与杜晓苏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非常抢眼的一对。
“晚上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我要吃面,鳝丝面。”
她想吃医院附近那家小店的鳝丝面。周末,堵车堵得一塌糊涂。他随手放了一张CD,旋律很美,一个男人沙沙的声音,如同吟哦般低唱:“Thankyouforlovingme。。。Thankyouforlovingme。。。IneverknewIhadadream。。。Untilthatdreamwasyou。。。”
这城市最拥挤的黄昏,他们的车夹在车流中间,缓慢而执着地向前去,一直向前驶去,直到遇到红灯,才停下来。
前后左右都是车子,动弹不得等着绿灯。杜晓苏突然叫了他一声:“邵振嵘!”
她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有一种蛮横的亲近。他不禁转过脸来微笑:“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得可怜:“我可不可以亲你?”
他耳根子刷一下红了,他说:“不行!”说完却突然俯过身亲吻她。她紧紧抱着他,好久都不肯松手。信号灯早已经变过来,后面的车不耐烦,开始按喇叭,他说:“晓苏。”
她只不愿意放手,好像这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他又叫了她一声:“晓苏。”
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他吓了一跳:“晓苏,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固执地流着眼泪。
“晓苏……出了什么事情?你别哭,你告诉我,你别这样,晓苏……”
他的声音近在她的耳畔,唤着她的名字,焦虑不安地揽着她。后面的车在拼命地按喇叭,已经有交警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邵振嵘,我们分手吧。”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眼底还有一抹惊愕,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她几近麻木地又重复了一遍,他才仿佛慢慢地明白过来。
这一句话,她日日夜夜地在心里想,仿佛一锅油,煎了又煎,熬了又熬,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熬成了灰,熬成了渣,熬到她自己再也不觉得痛,没想到出口的那一刹那,仍旧椎心刺骨。
他眼底渐渐泛起一种难以置信:“晓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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