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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我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从卧榻上翻身而下。
只手轻拢纱帐,我半眯着眼眸环顾着四周。确认神君不在屋中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细细回想着昨晚酩酊大醉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
苦思冥想了大半天,我只记得自己满怀憧憬地揭下了神君的面具,结果被现实泼了一大盆冷水。
尽管,神君身上有诸多容忌的影子,但那张脸确确实实不是容忌,并且他也从未承认过自己和容忌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使得我愈发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是不是太过武断。
叩叩叩——
屋外,传来一阵轻柔的叩门声,彻底扰乱了我的思绪,使得我极速回过神来。
“有神君的宠爱果真不一样!也就过了一宿,且歌姑娘的面色愈发红润了。”徐娘推门而入,喜笑颜开地盯着我的脸颊。
“神君呢?”
我本不愿询问她关于神君的一切,但我仍有一些事未弄清楚,沉吟片刻之后,终是开了口。
徐娘殷切答道,“且歌姑娘莫急,神君有要事在身,近期内怕是不会回极乐门。临走之前,他特意嘱托我,定要将你安安全全送出后院。”
走了也好。
我便不必担忧自己会深陷他的情网中,无法自拔。
不多时,在徐娘的安排下,我顺利走出极乐门后院,兀自往第三处古战场走去。
刚踏入第三处古战场,迎面袭来的炊烟中隐隐飘来阵阵焦香浓厚的肉香。
抬手轻轻拨开眼前薄薄的炊烟,始觉第三处古战场恰巧设在极乐门后厨。
我正欲往膳房走去,身后忽而冒出数十位发髻高盘,身姿袅娜,纤长天鹅颈尤为出众的西越女人。
她们首尾相接,双手被锁妖绳所捆,恍若行尸走肉一般与我擦身而过。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挨个步入膳房之中,等了大半日,却未见她们再踏出后厨一步。
难不成膳房内暗藏玄机,别有洞天?
我如是想着,蹑手蹑脚地挪至膳房前,趴在沾满油污的石门上,透过眯缝,仔细打量着膳房里头的光景。
膳房中,陈设着一个巨型圆桶,数十位西越女人围聚在圆桶周围,如同嚎丧一般低低啜泣着,脸颊有清泪簌簌挂下。
突然间,一哭嚎不止的女人被一道无形之力所牵扯,“腾”地一声凌空跃起,而后被重重地摔在圆桶之中。
下一瞬,圆桶中闪着寒芒的刀片飞速转动,顷刻间将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化为一滩血水。
仅仅瞥了一眼,我胃里止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双手捂着心口,伏在门口处狂吐不止。
原来,并非我太过敏感,膳房之中当真暗藏玄机。
“居然偷溜出一个!”身后,一男子喃喃自语着。
我来不及回头,便被一双浸满油烟的手往膳房中推。
所幸,反弹之力终于发力。
但我万万没料到,反弹之力如此不靠谱,虽将我身后之人弹出十米开外,但其后劲亦凶猛无比,竟将毫无防备的我推入膳房之中。
待我回过神来时,石门已然重重阖上。
我忿忿不平地踹了一脚石门,发现石门外已被设了数道结界。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如是宽慰着自己,遂阔步朝膳房中央的圆桶走去。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我询问着圆桶周遭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们似乎被吓破了胆,双眸紧盯着圆桶中的一片猩红,除了掉泪,再无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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