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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害了她……”无忧崩溃的捂着脸,倒进秦愚的怀里,秦愚揉了揉她的头顶,说她从没有做错过什么。
可特兰明明本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为何看见无忧,却说不想活了。
可她活着又有什么可活的?为了曲折痛苦的成长岁月,还是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的未来?
夜晚的时候,一对好心的老夫妻留下了无忧和秦愚,他们给了热腾腾的奶茶。
老夫妻没有去唱歌,虽然是献祭,但他们在女儿走失后,就不再去看去议论任何生死,他们要给女儿积德,让她活久一点,活到能从荒原上回到家。
“我们找不到她,大津那边我们更是无法生活,没有马没有羊的地方,我们该怎么活?找不到孩子,我们死了,孩子回到家,也只有她自己了。”
“她长什么样?”
“细长的眼睛,肩膀上有一个朱记。”
无忧心头一震,她对视了一眼秦愚,二人心照不宣,想到了漫。
走到长城下的时候,雪都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无比浓烈的寒气,可金黄的冬日照耀着荒原,四周都是摇摆的荒草,雪尽融,风极烈。
长城巍峨的耸立在眼前,上面站满了龙卫,秦愚看不清那里的统领是谁,只知道他们的弓箭都对准了他们的马车。
秦愚扶着无忧站在马车前,长城破损的不像话,像是个满脸斑痕的老妪,她驼着背,站在长草狂风中,像年迈的斥候,是归途里的老马。
回头看去来路,北蛮的难民队伍,像一条蛇,蔓延在曲折的路上。
目极远眺,那是无比远的天际,回头看过来,长城下的大门却打开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袍子的男人坐在大马上,身后跟着两队侍卫,黑压压的朝秦愚和无忧走来。
领头的人带着华丽的头冠,在阳光下闪耀夺目,可那无比璀璨的光芒,也盖不住他脸上的忧伤。
穆阿恪明明是笑着的,可他却满目惆怅:“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
秦愚站在穆阿恪对面,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无力的倚着车门框的无忧,说:“我只来看看长城。”犹豫了一下,又说:“你用外公的龙珠修补了西北的长城,可它又塌了。”
“我不后悔。”穆阿恪笑着言:“我从来都不后悔。”
“北蛮的难民……”
“我会打开大门的。他们不仅是难民,也是雪鬼压境时的战士。”穆阿恪笑了笑,接着说:“当然,拿不动刀的老人孩子,祈福就足够了。”
“我还以为……”
“我是冬地王,说一不二是基本,但现在是存亡之际,怎分什么你我。放心吧,倘若我的命令无法下达,那我不配是王。”
“会有很多幕臣反对你……”秦愚还是有些担忧。
“反对我,是无能的表现,他们反对,是因为无法左右我。”
秦愚把穆阿恪的意思告诉了无忧,并说自己已经把无忧失去神力的事告诉了穆阿恪。
“他信吗?”
秦愚摇摇头,搂着无忧进了马车:“他没有信不信,信人不如信己,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穆阿恪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心胸宽广,又善良,他做事都希望是凭他自己。所以他比起利用苦海女,更不屑于此。”
“他是个好人,可他守着的长城,能帮助他吗?”无忧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长城,叹息道。
“我托他给漫寄了信。”
“他同意了?”
秦愚点点头。
无忧叹了口气,说:“他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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