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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冕透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顾岳恒是真的在外面,他好像一直没走,路灯下的烟头落了一地,整个人颓废地靠在杆子上,衣服皱了也不理会,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顾岳恒说了声好,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可以聊起,秦南锦挂了电话,像是出了口恶气,神采飞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冕松了口气,他一直提心吊胆,害怕顾岳恒冲进来非要见秦念,他不一定能拦得住,转头问秦南锦:“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告诉他?”
秦南锦笑了:“让他悔不当初,让他愧疚,让他心碎。”
尔后她又看向秦念,装可怜地讨好道:“你不怪我说出去吧……我只是想让他后悔,他现在肯定要收拾秦三那傻子,敢给他使绊子估计也没好下场。”
秦念抿了抿嘴,还是摇头:“没关系,你告诉他也好,反正他迟早都要查到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所谓。”
秦念也望了一眼窗外,恰好看到顾岳恒靠在电线杆子上,盯着窗户看,仿佛眼神对上一般,她一个激灵,甚至感受到顾岳恒此刻悲伤难过的心情。
陈冕屋中的窗户玻璃贴了膜,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可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
顾岳恒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秦念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见顾岳恒的最好时机,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还没办法滤清头绪,他还想不通这来龙去脉。
他只能后悔,无尽的后悔。
三年前,是他造就了那一切,秦思头也不回地出了国,像是消失一般再没让他查到任何一星半点的踪迹,三年后,又是他造成了这一切,他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害死最爱的人。
秦念就是秦思,就是他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白月光朱砂痣,就是他一切的灵魂与救赎,就是他的挚爱。
顾岳恒还是走了,他靠着路灯,看着烟绕在他的指尖,飘散在空气里,路灯缓慢地亮起,把这黑暗照的温暖至极,他掐灭最后一根烟,看着那小小的窗子,叹了口气。
他走了。
秦念松了一口气,秦南锦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啊?”
秦念好像听到自己“嗯”了一声,声音小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说,她道:“十八年,活到现在,从没离开他一天。”
顾岳恒比她大六个月,顾秦两家交好,指腹为婚,从小就给俩人订了娃娃亲,从秦念生下来的那天起,顾岳恒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十八年。
哪怕是棵树种在家门口十八年,突然被挖走了也觉得失落,更何况是在她心尖上住了这么久的心上人,分开了,就好像心被挖走了一样,怎么可能不痛。
就算他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可是只要他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痛苦烟消云散,满脑子只剩下欢欣。
注定了对他肝肠寸断,注定了为他剖心割肺,也注定了……爱他。
秦念消失了,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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