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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笼络到的年青人,竟然是方方面面。
梁山王只问尚栋:“你要去哪位郡王帐下?”尚栋一指正在寻思再拿他开心的定边郡王:“我佩服定边郡王本朝十九年榆林卫那一仗,我要到定边郡王帐下。”定边郡王乐得面上开了花,连忙道:“好好,我也喜欢你,你往右侧走,过两个方阵,那黄旗子下面是咱们的人,”
到此时,凡是站出来的少年都有来头,翩翩不凡,又仪态大方。定边郡王能让他们中的一个人指中,深以为荣。他欢喜太过,干脆走到台口上,对着自己留在方阵中的贴身亲兵大叫:“来个人,过来接咱们的千里驹!”
尚栋满面笑容说:“不敢!”
跪下谢过梁山王和定边郡王,上了他的马,见果然有几个人出队接他,尚栋随他们过去。
看台上情势这就有点儿不一样,看似还人人都有笑容,但紧张情势已出。已经让少年们认下的郡王们,不用说欣然扬眉。而还没有少年认下的郡王,心里难免打鼓。
现在不是郡王们挑人,而成了凭他们的名声由少年们来挑。换成以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而在今天则成了要么当众荣耀,要么当众丢人。
这里空地虽然大,但三军全摆下还是扎不开。梁山王只带来他的亲兵队,再来命各家郡王只出一个方队,也免得人太多说话他们也听不清,其实不过是摆个样子。
虽然三军没有尽数在这里,但还光秃秃的郡王都捏着一把汗。
台下少年们还有十数个左右,只怕他们也是挑名声挑战役。排名在后的郡王们脸上发烧起来,
要是太子府上没有一个少年肯要他们,这人就当众丢到姥姥家去了。
除了太子府上的二十来位少年以外,后面还有一百多人。可郡王们此时心思早不放他们心上,都觉得这又是一场荣耀和体面之争。
已经已有少年们跟随的,陈留、东安、定边、靖和四郡王,则悠悠闲闲的等着看热闹。
好在接下来人人有份,二十多个人虽然没有分得均匀,但每位郡王帐下都有。此时让少年们点名跟随成了体面,凡是让少年们点中一回再点中一回,就都喜欢得活似得了圣旨嘉奖,对少年们也是百般欣喜,安排人接入队中。
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少年,他们出自名门,功夫有路子,兵书一定是会读。稍加点拨就是帐下得力将军,京中又有门路,以后将是郡王们的臂膀。郡王们都精明,自然捧在手心里。
二十多个人分派完,场中士气一片欢腾。
来投军的人不见得都是不怕死的,也有家里没活路为银子而拼前来。听到少年们当众报家世,不是贵公子就是将门后,不在京里享福只为功勋门楣,这场面鼓得所有人心里的激情漫天飞舞,如雨后春笋一个劲儿的往上蹿。
梁山王暗暗点头,心想太子殿下人没有亲自到来,就把我们全震了一震,又把士气尽皆鼓舞如滔滔长河还在奔流。
不想殿下年纪轻轻,远在千里就能运筹到边城。嗯,强君之势已如大风扑面滚石擂地让人不敢忽视,让梁山王这就仰视于他。
接下来分配那一百多人,这些人中有胆子大敢学太子党们挑人的,有老实稳重认为这般招人眼睛叫不含蓄,就听从分配。须臾,梁山王把人安置结束,天已正午。辅国公是东家,他说城内安排的有酒水,梁山王带着郡王国公们把酒尽兴,席面上大家还是欢喜的。
龙氏几公子们这就对袁训有所了解,又怕见到他,又想见到他看个明白。但直到散席也没见到袁训出现,他们又不敢去问陈留郡王和辅国公,大家闷在心里各有惴惴。
……
七月里的一天,郡王妃和宝珠车驾才到山西。郡王妃问过地界,让人请宝珠过来。告诉她:“明天韩世子就到了地方,做什么郡王自有安排。他路上照顾我们多矣,又是你的亲戚,我办桌子酒给他送行。又有我们这两天都没有歇息,随行们也都辛苦。索性明天晚上我们不赶路,大家歇上一天,让马也得休息,随行们轮流分中午晚上用酒,你看好不好?”
宝珠说好,拜谢姐姐想得周到。
郡王妃就让人把韩世拓请来,亲口对他说他们就要分别。韩世拓听到说他路上劳累,凭着良心他要说实话。
他感慨万分:“王妃说我辛苦,我竟然无话可回。从京里出来到今天,没有一天不是在看水观水,辛苦从哪里说起?”
宝珠也点头称是。
两个人从出京那一天开始回想起,从第一天长亭离别,当天车行五十里,在京外五十里铺打尖,早有郡王府上先行家人定好客栈,郡王妃和宝珠房中歇息,直到晚上客栈里用过晚饭,夜风起来,日落黄昏,地面不再尘土蒸腾,车驾才重新上路,在月下走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不是到了城池,就是近了集镇。客栈是早早备好的,香汤餐食瓜果不缺,大家歇息。从此就是这样,白天歇息,晚上行路,都说六月里赶路是要中暑的,他们一行却是优哉游哉。
晚上那段路,从宝珠的角度上来说,从来不愁。她不用操心行程,也不用照顾东西。车里铺着金丝竹簟,车前车后皆垂竹帘。夜风凉爽,车行时又带得风更起来,从车前蹿到车后。红花和宝珠睡在一个车里,后半夜总给宝珠盖上薄被,怕她着凉。
别人行路,日头底下走一天,晚上满头大汗寻客栈住下,开着门睡怕包裹有失,关着门时又炎热难熬,蚊子嗡嗡。
只有宝珠等人到了晚上,反而是先梳晚妆,梳毕上车去。行人众多,不怕强盗不怕贼,黑甜一觉到天明。早上下榻后,梳洗重梳发髻,这才是一天里正经的装扮。
何来的辛苦?
简直是享受。
韩世拓不是女眷,他自有马。假如他生物钟调整不过来,他可以把马缰系在车后,在马上尽情的打盹儿。孔青和顺伯都肯照顾他,帮他看着马,让他愿意的时候可以随便找个车趴上面睡。郡王妃也命他晚上到车里睡,面对一干子男人都不这样,韩世拓不愿落人笑话,坚决不肯。
再来他还可以学随行们晨昏颠倒,白天在客栈睡,晚上看夜景远山蒙蒙山出东山。在韩世拓记忆中,把他安排这样舒服的,除了他的祖母,再就只有他的爹娘。
可对面这两位女眷,可不是他的爹娘。而且从年纪上来说,郡王妃和宝珠都年青于韩世拓,却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
韩世拓实在羞于承担“辛苦”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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