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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股权,管理权已经没了,愿意赖着就赖着吧!”求岳向夜空伸个懒腰:“反正厂也开了,工也上了,剩下的当他是个套子用完就丢了!”
露生道:“套子是什么?”
求岳奸笑道:“是个好东西,下次带你用。”
露生直觉他不是好话,在他身上打一下。
求岳笑着回身,走在露生前面,摇摇摆摆地退着走,风把他大衣吹起来。
露生见他倒行逆施的样子,又涎着脸只管看自己,心里好笑,拽他转过来:“走路也没个正形,仔细磕着。”
两人口里说着话,你踩我的影子,我踩你的影子,把影子踩在一起。
求岳凑到他身边:“我是在想,你怎么这么聪明?算到姚斌要出阴招,又算到工人会闹事,各种突发因素都给你预估到了,你他妈不是唱戏,专业学预判的吧?”
带现洋带枪,都是露生的主意,当时金总还觉得黛玉兽屁事多,现在想想,一身冷汗!
露生弯了眼睛笑道:“从来人心如此,不怕他不坏,就怕他太坏!与虎狼为伍,自然也要怀些狼心的。”
“我表现是不是也很棒棒?就你昨天教我那个拿手比数字,我学的怎么样?”
他说的是暗花报数。
露生想起来这个,气得笑道:“还说呢!笨不过你,学了大半天,还好今天没出篓子!”
学这个可费了白小爷不少力气,金总蠢得出汁,还他妈心有旁骛,手把手地教了半天,光顾着摸手,一叫报数,懵逼。露生怒道:“你到底学是不学?眼看天快亮了,这个学不会,我天亮就上吊!”
金总害怕,金总恐惧,金总无辜地辩解:“报告老师,我觉得这是你教学方式的问题!”
“什么问题?”
“教学方式太刺激了。”金总羞涩:“现场摸手,在线贴脸,点击就看激情十指相扣。”
黛玉兽恼得在他头上连拍十几下:“浑人!刚哭的眼泪都忘了!再教一次,不会我就撞墙!”
这时候露生想起来,气得又要拍他,求岳抓了他手笑道:“别闹别闹,你看我这个学生月考虽然不行,高考的时候一发命中985!”
露生被他紧紧握着手,心里又害羞,夺手道:“马上到家了,家人看见。”
“就是快到家了,你一路上都不给我摸一下,抓一会儿。”求岳笑道:“你看我再给你演练一遍,我给你比个数,长得很,我比你猜。”
“学生还敢考师父?”
“来嘛。”求岳把他手捉在自己口袋里,偶像剧里情侣口袋的样子,在口袋里给他比一个数。
“这是——五?”
求岳笑着点头,又比一个。
“二?”
又比了一个。
“零?平时不比这个的,零头看大千就得了,你倒把这个也记住了。”
求岳摸鼻子道:“还没完呢,看下一个。”
他们手握着手,在一个口袋里,趁着星光月色,边走边猜。比了七个数,露生自然个个都猜着,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五二零一三一四,这是什么?”
求岳道:“你猜。”
露生想了又想,“是个纱锭带着零头?”
求岳摇摇头。
“那是你今年想挣的数?”
求岳又摇头,见他猜得认真,天真得可爱,想说,又怕说羞了他,那句话比在手里,开不了口,自己笑了一会儿,低声道:“以后告诉你。”
露生忽然也明白了什么,脸红透了,模模糊糊地,手被他牢牢抓着,十指相扣,藏起来了,宛如把情意藏进心尖上了。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胸中是扑通一声掉进春水的涟漪。云也笑、月也笑的,连静寂夜里回荡的脚步声都是含着笑,一声随一声的。一时间山回路转,远远望见前面红灯明灭,是家里人点着灯相候,又闻见一阵饭菜香味飘来,知道是厨房起灶,两个厨娘在给工人做饭。
只是手仍牵着,舍不得放开。
扑面是一阵动人心弦的春风,春夜的东风,能清晰地觉到它是由凉渐暖。求岳心里忽然想起好多学过的诗、学过的文章,只是学得不好,一句也说不上来,只记得一个题目,中学时念过的,忘了是谁写的,叫《春风沉醉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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