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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已经听魏怀恩说了永和帝的谋划,所以在她打算下车的时候揪住了她的衣袖:“我送你到宫门口吧。”
“不必了。”她抚了抚他的脸,按他躺下。
“回府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虽然已经不再自称奴才,却还是本能听从她的安排,哪怕他基本已经痊愈,不需要再卧床静养。
“走吧,乐公公。”魏怀恩跨上汗血马,随着御林军一同向宫门而去。
依旧是不渡带路,魏怀恩有些讶异,没想到连乐公公都要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难免多打量了垂眸走在她身边的不渡几眼。
“殿下。”他捻动着佛珠忽然开口:“您不该去救萧齐。”
“不渡大师有何指教?”谈起萧齐,她说话就带了刺。
不渡握着佛珠的手紧紧攥了攥,几息之后才再次开口:“陛下震怒,您要小心应对。”
“多谢。”魏怀恩不咸不淡地道了声谢,便不再看他。
殿门已到,不渡这一次停在了门口,示意她独自进去。
这便是山雨欲来的先兆了,魏怀恩反倒有了种尘埃落定之感,甚至还回首看了看今日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门槛。
门口只留不渡一人,连御林军都被屏退了很远。
魏怀恩见礼之后,迟迟听不到永和帝的声音,就这样跪在地上,感受着愈来愈窒息的氛围。
“萧齐是怎么回事?”永和帝站在博古架前,似乎很悠闲地翻看着古籍,语气也很随和,可是越是这种平常模样,才越是他怒不可遏之时。
“儿臣不愿杀他。”帝王威压之下,饶是魏怀恩做足了准备,也不可避免地虚了底气。
“不愿意?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坐坐朕的这把椅子,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你倒是为了个阉人,敢忤逆君父了?”永和帝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转过来看向魏怀恩的目光尽是寒光。
“儿臣不敢……”魏怀恩才说出这句话,就被件硬物狠狠砸在头上,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伤处痛得冰凉。
永和帝的火气不可能只冲她一人来,她若是此时不说点什么,下一刻永和帝就会派人先去将萧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再慢慢和她算账。
所以她顶着头晕目眩直起身子,平静地对上永和帝刀剑般的视线。
“萧齐于儿臣情深义重,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儿臣。父皇,除了他之外,儿臣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您。”
端王在北境自顾不暇,荣王无法与她抗衡,与其说她在服软,不如说她在提醒永和帝,要是选了她,就必须接受萧齐。
只有容下萧齐,她才会接受永和帝所有保持均势的条件,不再与他做对,不再对他阳奉阴违,不再暗地里培养势力。
永和帝可以放心地用她,她会接受他的监视。
就像皇宫之中重用阉人一样,一个与阉人为伍的公主,即使是本朝第一位女储君,也只是君王意志的延伸。
“儿臣只要萧齐。”右眼眼角蔓延开血色,鲜血从头上的伤口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她仰视着她的君父,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冰冷的利益交换。
“好,好你个情深义重!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居然把那个阉人当个宝贝?还为了他同朕讲条件?朕今日必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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