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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木雕是楚兰歌生前随意雕刻的,然后送给了御飞音。卓一澜今日骤然燃起的一丝希望,也泯灭了。他还是他,还是那一个朝中灼手可热的卓将军。
再纠缠又如何?
图的又是哪般?
她真的死了,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屋檐下,楚兰歌嚼着馒头的动作,越来越慢。倏地地一抬手,将碗中的清粥喝完,再将碗递给林嬷嬷,“嬷嬷,送一碗热粥进去给御公子。如果他再不好好吃饭,叫他以后别再跟我了。”
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楚兰歌拍了拍手,大步往前迈去。
月色下,楚兰歌一直跟着卓一澜。
街道上两个人,一前一后。
在人迹稀少的小巷里走着,步履一致。
楚兰歌内心在挣扎。
有好几回她都想冲上前问他,随不随她一同归隐。问他舍不舍得抛开京城一切的荣华富贵,陪她过山野乡村粗茶淡饭的日子。但念头每次冒出,理智总是占了上风,将这一份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下。
人各有志,不是谁都乐意过平淡枯燥的生活。
他的悲伤,也可能是暂时的。然而时间,再大的伤痛都会冲淡。她和他的情谊,终是会划上完整的句号。
尔后,她远离京城。
他继续是朝中显赫新贵,前程无量。
最终,楚兰歌停下脚步,深深望了前方背影一眼,垂下眼睑,转身往回走。
既然做出了决定,楚兰歌也不再犹豫。
天黑了,路过一间成衣店,店家还没有打洋。
楚兰歌进去,很快就购了数套夏季的衣物。
有两套长衫是专门给御飞音添置,给林嬷嬷也添了两件。她自己却买了两套合身的男子衣袍。出门在外,女子有诸多不便,换上男装会好些。想了一想,又多添了一条素净的裙子,是以备不时之需。
带着一个大包袱回去。
出去也算有了一个解释,楚兰歌说得心安理得。
御飞音忐忑不安等着她归来,“您会不会……会不会生我的气?”
“你做错什么怕我生气?”楚兰歌疑惑抬首。
“我、我……我没将实情告诉卓公子。”
楚兰歌莞尔一笑,“没事。上战场的人,早就看透生死了。他这些年打仗,又不是没有遭遇过。等过段时间,自然会忘记了。”
御飞音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楚兰歌整理好包袱中的东西,“我们明天就走吧。”
“明天走?”御飞音迷惘。
楚兰歌问:“怎么了?你还有事要做?”
“是谁加害你?难道就这样算了?”他迷茫中,脱口就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你想让我去报仇吗?”楚兰歌问得很平静。
“是,不能让他们好过。”
楚兰歌没有马上回答,安静了好一会,她才轻淡问:“阿音,我一生杀的人还少吗?”
“这、这不一样,你那是上阵杀敌……”
楚兰歌说,“一样的,都是人命。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我杀的人,没有一个是坏人,他们都是英雄,是为家为国捐躯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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