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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本就不大的印小良被那眼神震慑,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怀着疑惑和不爽,跟着同来的几个百姓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日,南北两条小路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百姓现身,俱是怀着疑惑走在那蜿蜒曲折的路上,往高平走去。
————
壶儿口往东二十里,赵家军驻扎地。
身为阶下囚的褚翰青和弟兄们关在一起,四五个人挤在一个囚车,拥挤不堪。
一夜没睡的他靠着木头笼子,看到一个个百姓正在脱离赵家军。
数万百姓一走,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刻减去一半人,看起来空空荡荡,唯有那林立的旌旗没有随着百姓离开而撤下,依旧在阳光下飞扬。
褚翰青很着急,也恨自己本事低微,连手腕粗细的木头都扳不断,他很想立刻逃离此地,去告诉徐子东东边来的人马并没有先前预料的那么多,那些人都是假扮的,赵计元一半的部队都没在这里,很有可能摸到其他地方,搞突然袭击。
他很想,也只能想。
气恼间,他看见赵计元一身戎装跨上一匹骏马,嘶吼道:“儿郎们,今日,咱们去壶儿口关门打狗。”
话音中气十足,一股计谋得逞的得意劲夹杂其中,气的褚翰青连连挥拳猛砸囚车。
没砸两拳,就被外面看守的甲卒以枪杆猛戳,嘴里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给爷爷老实点。”
枪杆力道不轻,戳得他痛苦的捂着肚子,两滴眼泪坠下,不知是痛的,还是怎么。
痛苦间,他发现囚车动了,向着壶儿口方向移动。
没有百姓拖着,赵家军的移动速度明显比前两日快出许多,仅仅过了一个时辰,褚翰青便能模糊的看到壶儿口那狭窄的入口。
以他做斥候的经验,他离壶儿口已经不足两里地。
就在此刻,他赶到囚车停了,视线自壶儿口收回,看到整个赵家军都停了。
这一停,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万家兄弟,带着几许恨意,他在想,要是万家兄弟没有说出徐将军的计划,赵计元怎么可能会停在这里,肯定会一头扎进壶儿口,钻进天罗地网中。
关在另一辆囚车中的万家兄弟感受到褚翰青的目光,同时也感受到十几道来自其他方向的目光。
别的囚车都是四五人,独独他们两兄弟共分一辆囚车,别说拥挤,就是躺下睡觉都能勉强容得下他二人。
万家兄弟知道,这大概是赵计元怕他弟兄二人因为告密而被袍泽杀害,特意把他们分开关,要不然他们可能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在那些怨恨的目光中,做哥哥的万中扬羞愧的低下头,做弟弟的万中忆却是很不舒服,他自认为救了大家的性命,到头来还被敌视,一点都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这些阶下囚的百态都不在赵计元的眼中,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一线天一般的壶儿口入口。
那个不算宽敞的入口对他来说就是鬼门关,前提是他跨入其中。
他招手叫来董建山,当着一众囚徒的面道:“去,找三百个弟兄进去,什么都不用干,装作探查就行,但千万别往山上爬,只管在谷中走来走去就行,告诉他们,谁要能在里面待三个时辰,出来以后赏十金,要是能逗留五个时辰,赏百金。”
董建山躬身领命,刚要去找人,突然问道:“要是弟兄们能待六个时辰咋办?”
“那就在里面等死。”赵计元没好气道。
一炷香后,安排完人手的董建山目送三百勇士入壶儿口后,跑回赵计元处复命,同时道出心中疑问:“主公,你这是要干啥?”
赵计元右手平摊在身前,几缕火焰在大手上跳动,没有柴,没有草,没有任何燃料,都不知道那火到底靠什么保持着旺盛的姿态,竟然久久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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