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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军第八师团西义一中将现在麾下的人马一点儿也不比先前少,甚至要更多。
第8师团做为日本陆军常设师团之一,编制应为一师两旅团加其他辅助兵种编制,满额总兵力能达到两万五千多人,但这个时间段的第8师团还是平时编制,师团兵员并没有扩充至战时,所以旅团下编制并不是两个联队,而是以大队为单位。
刨去先前攻打喜峰口伤亡的700人,第8师团直属第16旅团拥有近7000兵力,包括5个步兵大队和一个炮兵大队。
加上来援的第6师团第11旅团7000人,野炮兵第6联队3000人,以及战前配属给第8师团第1战车大队,旅顺重炮兵大队等辅助部队,西义一手下现在拥有精锐日军2万人,再加上近1万所谓的满洲国士兵,西义一手下的兵力比热河之战之前还要多。
要搁平时,西义一早就挥兵将并不起眼的罗文裕关隘给荡平了。可现在,西义一却选择了按兵不动不说,反而还自己先筑起了工事,一副要长期对峙的模样。
对面阵地的中国军人们算是开了眼,从开战到现在,他们还没见过如此之多的日本人,而且那么多日本人还压根儿没攻打阵地的意思,从到达战场,替第4旅团收完尸就在远方忙碌着挖壕沟建工事。
“班长,小鬼子这是搞啥子?不来打我们,躲老远挖啥子壕沟?”一个新兵好奇的碰碰懒洋洋斜躺在战壕里抽烟的班长。
连看都懒得朝外看一眼,老兵悠悠然吐出一个烟圈,道:“为啥挖壕沟?小鬼子怕死了呗,好几千鬼子被老子们打死了,你以为他们不害怕啊!指不定他们以为我们这儿是几个师的人在等着他们呢!”
“可,班长,我们那里来的几个师?加上那边两个团的弟兄,我们总共才3个团,打起来我们这点儿人怎么搞嘛!”新兵再探探头看向远方无数个小黑点儿,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怕个卵子,你们四川不是都喜欢说袍哥兄弟不拉稀摆带嘛!怎么的,小鬼子多了,你怂了?”老兵重重地喷出一口蓝烟,不屑地看向有点儿胆颤的新兵,讥笑道。
“怂个球,班长,你可亲眼看到了,昨天我可是打死了两个鬼子,鬼子多了我们独立团正好可以多杀几个,我只是替那边的国军弟兄们担心,怕小鬼子一多,他们怂蛋了。”新兵涨红着脸争辩道。
“你少操别人的心,软蛋要跑谁也没办法,我们打我们的,团座可是说了,打死一个鬼子5块大洋,你还是趁这个机会多攒点儿老婆本儿,错过这村可没那个店了。”老兵班长翻翻白眼,扫了一眼远方,又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这也算是独立团士兵们一个比较普遍的想法,日本人现在势大看着挺吓人,但对于已经歼灭一个旅团心气十足的他们来说,还真是不太怕,他们担心的恐怕就是负责防守阵地右翼的第29军的两个团,要是他们顶不住,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别说独立团的士兵们会这么想,就连祁光远自己都有些顶不住了。
刚刚从电报里获知自己已经获得青天白日勋章的祁光远脸上没半分喜色,眼睛盯着挂在两团联合指挥部墙壁上的罗文裕地图已经看了足足一个小时。
虽然尚未知道抵达战场日军的具体番号,但据前方侦查连反馈回来的信息,对面的日军加伪军人数绝不会低于两万五,这可是整个第29军近6万人防守的日军数量啊!
别人不知道,祁光远却很清楚,从喜峰口第一场战斗爆发以来,第29军已经阵亡官兵3000人,伤6000人,而他们现在三个团满打满算可以参加战斗的兵力也不过7300人,第29军光伤亡数字就已经高于罗文裕所有守军数目了。
这仗,还能打吗?实力对比太悬殊了啊!
至于说援兵,祁光远已经不敢奢望,师部已经来电,敌第33混成旅团正在向冷口移动,若冷口失陷,第29军侧翼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本来正准备向罗文裕增援来的整编第二师必须向冷口进行增援。同时,喜峰口正面阵地方面,已有确切消息,关东军第十师团一部正在由300里外的赤峰向喜峰口迫来。一个混成旅团外加一个旅团,已经抽出一个师移防冷口的喜峰口正面阵地所面临的压力和罗文裕相差无几。
至于说古北口方面中央军的三个师,祁光远更是想都没想过,他们能把古北口南天门守住不丢就不错了,如果被大股日军从密云方向过来,那他们这三个团可就要被包了饺子了。
其他方向的援军就更不用提了,军事委员会大佬们是什么想法不说,数百里的距离也远的令人绝望,估计就算来了,也是赶不上这场大战了。
也无怪祁光远绝望,这个时代,除了中央军有少量汽车外,其他的部队,更多的是靠铁脚板,几百里的距离,足够他们在路上跑上好几天的了。
也就是说,这数天之内,想打退两三万日军的进攻,就只能靠自己了。
也许,想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里活下来,就只能看独立团的了。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的祁光远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刘浪那张一直挂着淡淡微笑显得有些可爱的胖脸来。
不过,自打这一天一夜和第4旅团一战,祁光远可再也没把刘浪那张白胖脸和可爱这个词联系到一起。其智如妖,计划一环套一环把第4旅团近万小鬼子灭了那证明那个年轻的团长有成为名将的潜质,祁光远也并不怀疑刘浪日后会挂上一级上将的金星。
但是,眼皮眨都不眨就把日军近千伤兵剥光衣服丢野地里活活冻死可不是一个挂着“可爱”头衔的指挥官就能做出来的决定。
刘浪的心,要远比他表明柔和的脸硬的多。
当然,这是祁光远并不知道五年后日军在中华大地上犯下的滔天罪行,南京四十万同胞的冤魂到了新世纪,依旧会常在人们耳边哀嚎,须臾不能忘。
刘浪这不过是先收了点利息罢了。
事实上,横贯整个抗战时期,刘浪对于日军俘虏的残酷,一直被中方高层所诟病,不过,赫赫战功和查无实据,领导层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死的是小鬼子。日方自然是切齿痛恨,却又拿必杀榜上排名第一的某男无可奈何。
刘浪从战争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对日军的刻骨仇恨也一直是历史学家们争论焦点,相对于说刘浪是因为淞沪抗战纪大小姐差点儿被日军军曹叉叉从而恨上了所有日本人这种观点,恐怕大都还是认为刘浪骨子里就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这个论点比较靠谱。
对,先问问刘团长的意见,祁光远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独立团团部的电话。
或许祁光远自己都没意识到,潜意识中,他已经把和他平级的刘浪及他麾下的独立团当成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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