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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战修猛然凝眸,怔怔地扭头望向她。
“陛下,这边才是去金雀宫的路。”小太监有些狐疑,轻声提醒。
“王后娘娘!”一路上,太监宫女们请安。
明珠微微一笑,点头额首,由夏儿搀扶着前往良宜殿。一早她就起了,心里却烦乱不安,无法平静。如今她怀了孩子,更是两难,心里犹豫,只好带着夏儿出了金雀宫。在这宫中,她可以算是举目无亲。
算来亲近的人,也惟有德公公了。
两人顺利地走入良宜殿,明珠愈发得想念玄熠。不知道他过得怎样,也不知道公孙晴明现在身在何处。有了孩子,更能体会为人母亲的焦急心情。她既想让风战修的人找到公孙晴明,又不想让他的人找到。
近来一直矛盾。
良宜殿的院子里,德公公拿着一把笤帚正在扫地。
后院之中,那棵参天大树落了叶,凋零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子。德公公站在大树下,抬头望着满树凄凉,年迈的身影更显孤单。他握着笤帚转身,瞧见明珠站在身后,泪眼婆娑遮迷了视线。
德公公急忙揉了揉眼,也将那泪水擦去。
“公主!您怎么来了!天气冷,快进屋去!”德公公走到明珠面前,沉声喊道。即便如今她已经贵为王后,可是他依旧喊她为公主。在他这个老奴的心里,公主依旧是公主,不会有改变。
明珠同样哽咽,只是“恩”了一声,随他走进殿去。
冷清的大殿,并没有金雀宫那么温暖。
德公公取了毯子盖在她身上,只怕她冻着,“公主,奴才给您去沏壶茶。”
“公公不用忙了,这边坐。”明珠伸手拦住了他,只将他扶到身旁坐下了,瞥了眼夏儿。夏儿机敏地出了殿,安静地守在殿外。
德公公瞧见她一脸的有苦难言,关切地问道,“公主有何难事?”
明珠沉默片刻,终究说道,“我有了身孕。”
“这……”德公公一惊又是一喜,激动问道,“真的?恭喜公主!”
“公公,可是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该不该出生。”明珠一开口就颤了声,眼泪簌簌落下。
德公公急忙拿出巾帕替她擦拭眼泪,慈爱地说道,“孩子无辜,公主不必为难。”
“可是……”明珠泣不成声,“可是我是父皇的女儿,他又是沁公主的儿子,我和他……”
德公公顿时天神交加,忽然起身跪拜在她面前。
“德公公?”明珠诧异于他的举动。
“奴才有罪!”德公公低头叩拜,沉声说道。
明珠听到他这么说,那份诧异更是剧烈。
她连忙伸手扶起德公公,急急说道,“公公快起!公公何罪之有?”
“奴才瞒了公主,奴才有罪!”德公公迟迟不肯起身,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双眸含泪,只见他两鬓白发,不复当年的老当益壮,这些年显然是老了不少。他被明珠搀扶着身体,沉沉说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躯,您是先帝的亲生女儿!”
“公公还是先起来。”
明珠欲将他扶起,德公公却又说道,“公主!可是战王并非是大兴的血脉!”
什么?他不是大兴的血脉?
明珠困惑地望向德公公,还是将他扶起,“德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沁公主的儿子吗?怎么会不是呢?
德公公扯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这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然说出,不再隐瞒丝毫,“老奴侍奉了三朝,陵帝的时候,老奴还只是个小奴才。那时老奴刚刚入宫,老奴恰巧曾经服侍过沁公主。后来因先帝抬爱,所以长随左右。”
“只是沁公主自小体弱且多病,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病死的沁公主,又如何能嫁给当年的傲王?老奴所知,当年和亲远嫁给圣歆王朝的沁公主,早就暗中掉了包,不是真的沁公主!所以战王绝对不会是东家的血脉!”德公公说得斩钉截铁,万分肯定。
明珠愕然,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又是问道,“当真?”
“老奴愿拿性命保证!”
明珠竟然是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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