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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止落后一步,他回头看着朱信之,冷静的说:“王爷,你不想要的东西,是旁人想要又得不到的。你不珍惜,自然会有珍惜的人。高某只有一个不情之请,以后,”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请王爷离她远些!”
朱信之如受重创,地上生出了一双手,紧紧将他抓住,让他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的看着高行止几步追上裴谢堂,半搂半抱的扶着她准备离开。
几人说话都是心神动荡,无人发现,已经被贺满袖卸了胳膊的陈渊不知何时已经醒转,正躺在地上愕然看着这一幕。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在几人说话间,他已恍惚的明白过来。
淮安王妃就是裴谢堂!
他看着那张脸,跟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全然不同的,然而,包括朱信之在内的人都没反驳,就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泰安郡主怎么可能还活着?
陈渊想不通!
宣角楼上,大家都是看着泰安郡主断了气的,而且泰安郡主死后,是淮安王爷亲自去收敛的尸骨,开设了灵堂吊唁,他和陈家诸人还曾经光临过泰安王府,见到过她躺在棺木中冰冷的身躯。二月初九,头七下葬,到了入土前开棺道别,他也还亲眼看见裴谢堂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她明明已经死去,为何还会用另一人的容貌出现?
陈渊没时间弄明白这件事,但另一件事,他心里很明白——
如果淮安王府就是泰安郡主,今日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这里,否则,等待他陈家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想到这里,便忍了剧痛,悄悄的伸手去摸过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袖箭。剧痛袭来,陈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缓了缓,将袖箭放在地上,调整了一下角度后,便将箭头瞄准了裴谢堂。
不需要拿起来,他的痛楚少了些许,便能集中注意力。
等裴谢堂转身,他顺利的将短箭搭上,按下了机关。
“不,不要——”
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裴谢堂听得声音耳熟,急忙回头,眼前一花,篮子的脸映入了她的双眸。
在她的胸前,一支短箭自后背传入,从前胸穿出。
篮子呆呆的看着她,片刻后,低头看了看穿过自己身体的短箭,带了几分不敢置信。她双手张开,还保持着保护的姿态,却终于站不住,缓缓的跪了下去。
短箭飞出,长天立即觉察,回头正好瞧见陈渊趴在袖箭前。
长天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踩在陈渊的肩膀上,喝道:“你个狗杂种,暗箭伤人!”
陈渊两边肩膀都被贺满袖卸了,被长天用力一踩,眼前一黑,顿时就昏迷不醒。
裴谢堂见篮子倒地,瞳孔猛地一缩,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她的手都在抖,声音也抖得厉害:“篮子!”
篮子倒在她怀里,见她安然无恙,她舒了口气:“还好,王妃没事。”
她一张嘴,就觉胸口剧痛,像被什么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汗珠滚滚落下。篮子喘不来气,胸口又痛又闷,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一咳嗽,便从唇边喷出一口血来,落了裴谢堂满身。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渐渐就模糊了起来,依稀瞧见眼前的人变成了自家小姐,正笑着对她伸手。
篮子下意识的就握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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