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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件事,张文山倍感羞愤,一为自己无能,二为那掌事无耻行径愤慨:
“那掌事姓白,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小人,得知幼妹五灵根,需要很多洗髓丹辅助才能顺利进入炼气一层,便开始克扣在下分例中应有的洗髓丹,向他讨要,他趁机索要五块下品灵石,还说那五块下品灵石是在下没有如实禀告出摊收入的惩戒,若不交,他就上报总掌事,让在下去灵矿挖矿。”
段嫣被张文山一口一个“在下”绕的头疼,张文山世俗界的父亲是个穷秀才,幼年家中发水,地里庄稼颗粒无收,为了给儿子挣得一丝生机,在合欢派掌事选弟子时,就把儿子送了过去,未曾想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张文山筑基下山后,见到的是父亲的孤坟,病榻上的娘亲和年幼的小妹。
张文山大约是幼年跟着父亲读了一些书,为人也有些酸腐,平时听他说简短的句子没察觉,一旦听长句子,可真是……
不过,无论他说得何等啰嗦,段嫣到底还是听懂了。
他微微阖眼,声音清泠,宛若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一般悦耳动听,“那白掌事是不是筑基修为,年龄已经很大了,却仍是弱冠之容,最看不惯别人进阶,谁进阶了都要阴阳怪气好久,还会找个借口克扣分例?”
“额,这个……段师弟如何知道?”张文山惊讶地看着段嫣。
段嫣微微一笑,轻声说:“张师兄大概是忘记了,我师姐就是外门出来的啊。”
你师姐?
张文山怔愣片刻,才意识到对方话中的“师姐”是指的谁。
——花容子长老开坛首徒,入室大弟子段嫣,三系灵根,资质平平,却不知如何入了长老花容子的眼,听说花容子长老对这个大弟子极为照顾,为了安抚大弟子的情绪,甚至不惜耽误单灵根天才弟子高长歌的修行,以至于高长歌十五岁方筑基。
外门弟子对这位长老首席评价很是刻薄,有些话简直尖酸地难以入耳,在众人的描述中,张文山感觉对方就是一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修。
平时寂寂无闻,除了是花容子长老的开坛大弟子似乎没有别的特长和优点,大家对她所有的印象,似乎都聚焦在她筑基一而再再而三失败,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段师弟竟从嫣师妹口中,听过白掌事的事情?”张文山哑然。
本以为二人同名同姓同拜一人为师,年龄相仿、修为相仿应该是竞争关系,没想到关系竟然这么好!
连这种事情都会分享,可见外门弟子传言中“二人不和,花容子长老将大徒弟赶下山力保友人之子”多么可笑!
段嫣长发如墨,衣袂飘飘,举止间是一种极致的风姿,张文山一时间看傻了眼,但见美少年惆怅,眸若星辰,似眺望远方,似怀念故人,半晌,少年微叹,“师姐,实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因为担心我不适应仙人峰上的生活,会特意谈一些过去的糗事给我听,还三令五申不许我说出去,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张文山并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段师妹,段师弟也并没有形容这位段师妹的容貌,但简短的几句话,张文山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外表看似坚强,内心却异常柔软、真诚、善良、包容的女修,过往听到的诋毁都化为对女修的怜惜,心中好感倍增。
“嫣师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呢,真可惜她下山历练之前,在下无缘得见。”张文山略带遗憾地说道。
“会有机会的。”段嫣看着远方,眼神渐渐迷离。
——让你装逼让你装逼,沙子吹进眼睛了吧,卧槽,硌死我了!
眼疼,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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