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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缠绕着荆棘的手落在他身侧,又慢慢覆盖住他的手背,有力的五指耐心地一点点挤入他的指缝:“师父,可不可以转一下头?”
“……”乌望磨了下牙根,比虚影更用力地箍紧对方的手,“雷劫早晚会结束。”
“嗯,”虚影在他耳侧很轻地笑了一下,带着点确定自己被偏爱后的有恃无恐,“所以才更要……珍惜时光。”
第64章
雷鸣不息,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雪白的雷光吞没。
当震耳的雷声响到极致时,乌望反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那双唇逐渐温烫,沿著耳根,慢慢啄吻向颈侧。微凉的指尖很轻地抵上他的下颌,将他转过头去。
这样轻的力度,只要他不配合,稍稍侧头就能挣开。
比起威胁,更像是小心的试探,带着并不抱什么希望的祈求。
“……”乌望心中那点被算计的不悦和对师徒不伦的介怀,在这样轻如蝶翼的触碰下忽然溃不成军。
伫立良久,只慢慢收拢那只和虚影交握的手:“你为什么在战栗?”
如果放在平时,扶光一定会见缝插针地装柔弱,但这一次他没有:“因为高兴。”
大概是怕乌望因为担心再升起走进雷劫的念头,他回答得很快,极其坦然:“师父从前总拿自己威胁弟子,弟子心悦师父,所以受制于人。没想过师父也会因为担心弟子,受制于我……”
乌望总是在将他推开。
意识到这一点后,不论在不在乌望身边,他总会觉得不安,不受控制地想师父是否早已放下前世的牵扯,今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反反复复将那些他在不知情时和乌望发生过的摩擦翻来覆去地回忆。
天地皆白,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万籁俱寂中,唯有传音句句入耳,积藏着冗杂难明的情绪。
虚影低声道:“所以我很高兴。”
“但我不想因为高兴就心血上头,太失分寸。”
虚影那只和乌望交叠的手动了动,一路牵引着乌望的手覆上他的心口。
透过薄薄的皮肉,心脏的搏动快速而有力,
擂鼓一般撞击着乌望的掌心:“所以要忍耐,不能冒犯师父。”
“……”乌望控制住被心脏的搏动擂得微蜷的指尖,语气平淡,“你刚刚做的事还不算冒犯?”
“是冒犯,百死不足谢其罪。师父要是觉得不悦,就将弟子推开……”
吻又落了下来,带着克制。碰在乌望的唇角,轻得几乎让乌望感到隔靴搔痒,又重得像是荷载了良久以来所有的感情和纠葛。
对方的手指摸索着探向他手腕处的操作主板,将那枚存储着被抽走的记忆的芯片轻轻装入。
记忆瞬间回涌。
所有轻松的、惬意的、沉重的、压抑的过往混杂着情绪奔涌——又在转瞬间被黑塔碎片自身荷载的意志洪流吞没。
乌望闭目伫立在原地,片刻后,微微侧过脸。
“……!”
两双唇忽然碰撞在一起。
须臾的停顿之后,就是彻底甩开克制地互相碾磨挤压。
意志的洪流依旧在咆哮嘶鸣,不断冲刷着乌望的灵魂,试图将他也拽入绝望的境地。
但那些对乌望来说更为珍贵的记忆,仍然安安稳稳地待在洪流之中,成为浓郁黑雾中一点微小、又不肯磨灭的光。
“隆隆……”
劫雷似乎变得更盛了,闭着眼依旧能感觉到光线带来的刺痛。
虚影开始不那么凝实,但握着他的手依旧有力而沉稳。
他们互相箍攥着彼此,将对方扯近,兽一样地互相亲吻撕咬,又始终保持着一线理智,仅仅在对方的唇上留下牙齿的烙印。
他攥着虚影的衣领,屈曲的指节抵着对方隆起的喉结:“……缠在一起了,荆棘。”
乌望有点烦地蹙起眉,觉得之前应该先让米泽西戴将这什么破红玫瑰病的瘟疫给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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