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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躲我。”
肯定的语气,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大有我不给他个清楚明白的说法,他就不跟我善罢甘休的架势。
“没有啊!我哪躲你了?”我龇牙一笑,眯着眼睛打马虎眼。
“那你今天在机场为什么偷跑?”肃然微带嘲弄地看着我,写了满眼的了然。
我努力淡定:“逗你玩嘛!”怕他不相信,我又加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贪玩嘛!”
“你小时候是很贪玩,但都是缠着我陪你玩!”肃然的眼睛黑得吓人,跟裹了一团风暴似的。
我心比肾虚,但脸比墙厚,梗着脖子跟他犟。
“我都当了那么多年跟屁虫了,总不能当一辈子跟屁虫吧?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呢!我就不能翻身一把?”
肃然眯了眯眼睛,明显不信,冷笑了一声:“那刚才又为什么偷跑?”
“逗你玩啊!”我耸了耸肩,撇着嘴无比遗憾,“你把我弄丢了,舒梦阿姨和姑姑都饶不了你,她们骂你,我就有好戏看咯!”
我是从小到大一路坑过来的,逮谁坑谁。
就连我无比热爱的展睿爸爸,我都不带手下留情的。他结婚那天,我给他下了春。药,给元旦阿姨下了泻药,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把他气得直跳脚,差点没赏我一顿皮带炒肉。
我的这点子光辉事迹,肃然都知道,我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顶多也就是郁闷那么一下,不会真跟我计较的。
但这一次,很明显,我打错算盘了。
他倾身向前,靠近我,咬着牙质问:“那暑假为什么一直不在家?”
我从医院一出来跟着展睿去流浪了,肃然六月中旬来的中国,那会儿我已经走了,他一直待到七月份新南威尔士大学开学,我都没回去。
我承认,我的确是在躲他。
我不傻,他对我的居心不良,我早就察觉了。
以前小,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睡觉都无所谓,后来大了,青春期知道害羞了,我就开始注意这方面了,会跟他保持必要的距离,但是他对此特别反感,经常时不时地凑近我,牵个小手啊,摸个头发啊,有时候还会突然莫名其妙亲我的脸,有几次他想亲我的嘴,都被我躲过去了。
我故作平静地说:“好长时间没跟着展睿爸爸出去玩了,刚好他知道我动手术了,跑来医院看我,病好后我就跟他走了。”我叹口气,半真半假地感慨,“虽然我是学渣,但念了那么多年书,没有参加高考还是很令人沮丧的。正好跟爸爸出去散散心,心情也会好很多。”
肃然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在斟酌我话里的可信度。
我假装很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哥,我真的很累了,又困又累,能不能先让我睡一觉再说?”
他眯着眼睛,眼神看着挺不甘,抿了抿唇,半晌,语声微寒:“安然,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这会儿只要能打发了这祖宗,让我干什么都成啊!我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了!你是我哥嘛!”
肃然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丢下一句:“早点睡。”默默地出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受惊过度的胸口,安抚我那跳得都快散架的小心肝,草草擦了擦头发,也不敢出去找吹风机,就那么躺下了。
早晨起来穿衣服的时候,看着那满柜子的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得找了几件勉强能看得过眼的套上。
一出卧室,就见肃然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漫不经心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