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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点。”
小一点?那就是还会长大?长大了会怎样?难道这两个小的,是方才那个大的生的?那这两个小的长大之后,岂非还会再生,届时她的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吗?岂不是成了……
端木翠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满颊。她咬了咬牙,回头看太医:“太医,你动作快些。”
太医有点发愣:“是要动刀子?姑娘,那得先熬上些麻沸药酒。”
端木翠咬牙:“不用,你下刀便是。”
太医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不过倒是见过蚂蟥之类钻进人的皮肤里的例子,虽然不清楚今次遇到的是什么虫子,想当然地以为都差不多,取了锋刃趁手的刀出来,待得端木翠伏住之后,示意银朱按住她的双手,屏了气,向着她腰侧的肿块割了下去。
刀锋入肉,黑色的血立时流了出来。银朱和太医看得分明,那虫子疯了般挣扎起来,前半身钻入肉中,只余尾部在外摆动。两人吓得双腿发软,端木翠身子猛一痉挛,惨叫一声,从床上翻了下来,重重跌落地上。太医忙趋身来扶,端木翠额上满是细汗,意识渐渐失却,模糊中见到太医手中的刀子,喃喃道:“不要动刀子了……它会钻进去的……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银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将端木翠扶到床上,带了哭音道:“端木姑娘,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找太后……”
端木翠虚弱地摇头,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银朱凑上前去,依稀听到她的声音:“找展……昭……”
银朱立时反应过来,拿袖子擦了把泪,道:“我这就去找展大人。太医,你照顾着些。”
太医眼睁睁看着银朱趔趄着跑远,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浸湿了汗巾给端木翠拭汗,又伸手去帮她把掀起的衣裳放下。方触到她的衣角,忽地浑身一颤,失声道:“姑娘,你背上……”
端木翠几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惨然笑了笑,低声道:“又多了吗?”
太医伸手指着她的背,竟是说不出话来。
但见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之下,道道黑气交缠潜行,停在哪里,哪里便凸起黑色的肿块。方才还只三个,而今竟有四五个之多了。
正惊怔间,门扇忽然重响,回头看时,银朱发鬓散乱,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门站着,哭道:“端木姑娘,展大人今夜不轮值,他、他回开封府了……”
端木翠只觉得脑子空了一下,有片刻间,连背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现在让人去请,几时能赶到?”
“这个……不好说。”银朱嗫嚅,“我只是个宫人,使唤不了外头跑腿的……托三央四、紧赶慢赶,也得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端木翠嘴唇苍白,慢慢摇头,“来不及的。”
“什么?”银朱听不懂。
“没什么。”端木翠笑了笑,慢慢撑住床沿坐起来,理好身上的衣裳,低头半晌,向银朱道,“银朱姑娘,送太医出去吧。”
“这个……姑娘,你的身子……”这太医倒还敬业,竟不愿走。端木翠挥挥手,银朱看出她虚弱得很,赶紧给太医使了个眼色。那太医实在理不清个中缘由,跌足叹了一回,也只得离开了。
银朱只将太医送到外殿,便又匆匆折回,一进门便见案上摊满了符纸,端木翠咬破中指,在符纸上写上铭文。背上疼痛依旧,几次手臂颤抖,几乎写不下去。
按说银朱在宫中多时,遇事也是个冷静的,只是今次实在太过怪异,竟是按捺不住,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端木姑娘……”
端木翠抬头看她,淡淡笑了笑:“怎么,我还没哭,你反哭了?”
“那些……虫子……”
“是蛊虫。”
“蛊虫?”银朱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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