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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业终于把满满的黑陶酒杯放在哈尔蒙面前的桌子上。
“哈尔蒙叔叔,这就是您要的。”苏业轻声问。
哈尔蒙身体猛地一颤,苏业的声音仿佛地狱的低语。
哈尔蒙看了一眼凄惨的儿子,看了看混杂着鼻涕与眼泪的血酒杯,颓然坐下,双目无神。
“苏业,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我应该约束自己的孩子,我应该让他好好对待同学,我应该让他学会与人为善……”哈尔蒙说着说着,又气又急,竟然带着少许哭腔。
“恐惧与羞耻,是懦弱的根源。”凯尔顿道。
苏业把黑陶酒杯轻轻向前一推。
“你要的,你喝掉。”苏业的语气平淡得让人心惊。
哈尔蒙抬头看着苏业,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这个少年人,宛若恶魔。
“喝掉。”苏业的语气依旧平淡。
凯尔顿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哈尔蒙啊,我也听说过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想不开,找苏业的麻烦?我都没这个勇气。”
哈尔蒙身体一颤,越发后悔,开始怀疑苏业极可能是哪个大贵族的私生子,背景无比可怕,否则凯尔顿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塞尼特的手很稳,否则他不可能把匕首当蝴蝶玩,但现在,他控制不住颤抖的右手。
凯尔顿扭头看了一眼哈克,道:“你们也不看看他把哈克吓成什么样子,在苏业面前都不敢要回借出去魔法短剑。”
哈克没好气地瞥了凯尔顿一眼,这种时候都不放弃调侃自己。
苏业假装没听到凯尔顿的话,对哈尔蒙道:“你这是等人敬你,还是想加个菜?”
哈尔蒙一咬牙,抓起黑陶酒杯,一闭眼,咕咚咕咚一口气灌进肚子里。
他手一松,黑陶酒杯摔在地上,弯腰趴在地上干呕。
“呕……”哈尔蒙感觉无数生锈的铁块在胃里翻腾。
塞尼特冷漠地看着老朋友,他终究只是商人,不是战士。
凯尔顿这才露出微笑,道:“苏业,到底怎么回事?”
苏业便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佩吕斯?和一个朋友家的孩子的名字一样。不过,现在柏拉图学院的学生这么懦弱吗?当年有贵族学生横行霸道,可被我们揍得不轻,最后当众认错,事情才过去。不过,我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
凯尔顿饶有兴趣的看着苏业,他见过太多血腥的场面,但是,这个十六岁孩子展现的手段,远比那些尸山血海更让他震撼。
苏业笑了笑,道:“我这个人,特别懂怎么对待朋友,怎么对待敌人。”
“能分清这一点的人,确实不多。今天一起喝一杯?”凯尔顿道。
苏业脑海浮现那满溢的黑陶酒杯,无奈道:“我不怎么喜欢注水的葡萄酒。”
“大家都这样,习惯就好。”凯尔顿道。
希腊人认为葡萄酒能使人发疯,影响人的神志,只有兑水才是理智与优雅的喝法。
苏业转头看了一眼哈尔蒙,突然又转回头冲着凯尔顿一笑。
“怎么?”凯尔顿摸不准苏业笑什么。
“他的眼光比你好。”苏业还在笑。
“嗯。”哈克附和。
凯尔顿想起苏业说过哈尔蒙愿意拿出两百金雄鹰投资,面色一沉,开始低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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