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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城头,一字排开悬挂着三百余颗人头,有青年,有老人,但更多的却是妇女和孩子,这些人头上无一不是面容扭曲,充满了惊恐的表情,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和不甘。估计他们至死都无法相信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家族头上,中间最高处的一颗赫然就是当朝太傅袁隗的人头!
袁隗即是袁绍兄弟的亲叔叔,也是袁家的当代家主,当然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死人是做不了家主的!
袁氏,当朝第一门阀士族,四世三公的显赫家族,毅力数百年不倒的强大存在,就这么被人屠灭了满门,天理报应?还是自取灭亡?
联军大营,中军大帐已经变成了祭奠用的灵棚,灵幡高挑,白茫茫一片,十分的醒目,袁绍、袁术兄弟已经哭晕过去数次,身上的金甲锦袍也换成了白色的孝服,袁绍手里还拿了一根哭丧棒,不时的挥舞几下,为了这根哭丧棒,袁家兄弟还起了一番争执,袁术认为自己是家族嫡子,应该由他主祭,但袁绍的态度比他更坚决,以长子身份死攥着哭丧棒不松手,还以盟主的地位进行威压!
众人都明白,他们两兄弟挣的其实不是那根哭丧棒,而是袁家-家主的大位,袁家三百余口皆死于非命,如今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谁拿着那根哭丧棒主持祭祀,谁就是当然的家主,虽然袁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但‘四世三公’的招牌还在,这可是比千军万马还要宝贵的政治资本,为此兄弟二人几乎拔刀相向,最后还是诸侯们给勉强劝解开了!
“董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瞪着一双哭肿的眼睛,袁绍认为自己既然当上了家主,就有为家族报仇雪恨的义务,“明日午时,沙场决战,诸位将军,谁能第一个攻破虎牢关,擒住董贼,赏万金,封万户侯,本盟主还要在天子面前表奏他为-大司马!”
袁绍大概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信用不是太好,为了表示决心,他决定找一件立誓用的信物,结果摸遍全身,除了孝服什么也没有,气的他最后‘咔嚓’一声,直接把哭丧棒给折了,“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诺!……我等誓为盟主报此国仇家恨!”大帐里前来吊唁的诸侯们纷纷拱手行礼,表示一定会去和董卓玩命,当然了,如果袁绍这次再言而无信,那诸侯们的玩命对象就会换一换了,“大司马,位列三公的高官,统帅天下兵马的职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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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虎牢关前,那惊天的杀气却将那一丝温暖冲的荡然无存,百花盛开的原野化作了地狱般的杀戮场,这样煞风景的事情,也只有万物之灵的人类能做得出来。
正当午时,虎牢关前的原野上,关东、西凉两大军事集团齐齐列阵于此,一眼望去,长枪如林,钢刀如雪,人喊马嘶,随着中军帅旗挥舞,号角声连绵不绝,一座座如山般的军阵陆续进入到指定位置,这一战,双方都把自己的家底亮出来了,胜败存亡,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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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一方,温侯吕布率铁骑三千出阵挑战,只见他头戴紫金冠,内穿红锦百花战袍,外披兽面连环铠甲,腰勒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执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浑身上下千重的煞气,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名不虚传!
看吕布往来驰骋的英姿就知道,他和坐下的赤兔马已经浑然一体,人马合一了,自从上次在萧逸手下吃了个大亏后,吕布深受刺激,他一面苦练武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另一方面就是磨合和赤兔马的关系,这半年多来,人和马整天泡在一起,互相熟悉,配合演练,为了和赤兔马搞好关系,吕布甚至一度亲自做了马夫的工作,每日刷、洗、饮、遛,半夜起来加水、添料,有时干脆就抱着被子睡在马厩里,估计就是对他义父董卓也没这么孝敬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他和赤兔马也已经是亲密无间了!
宝马通灵,你对它好,它自然也会对得起你,不过要想做到萧逸和‘白菜’那样,心灵相通的地步,却几乎是不可能了,吕布也是不行,因为他对赤兔再好,也是把它当成坐骑,是沙场争雄的一件工具,而在萧逸眼里,‘白菜’可是他的兄弟,一起喝酒、谈心的好兄弟!
朋友可能会背叛你,但真正的兄弟绝对不会!
“诸位将军,谁敢出战吕布?”联军大阵中央,盟主袁绍手执宝剑,亲自督战,今天,他也豁出去了,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末将愿往!”袁绍话音未落,一骑直出本军大阵,诸侯们急忙观看,原来是河北名将方悦,看来这位是急着立功的,毕竟袁绍开出的赏赐太动人心了!
两军阵前,方悦挺枪直取吕布,战不五合,就被吕布一方天画戟从小腹刺入,随后一转一挑,鲜血飞溅,死尸栽倒马下,真是去的迅速,死的干脆!
“吕布休走!”一鸡死,一鸡鸣,联军阵中又冲出一员大将,正是北海太守孔融麾下大将--武安国,此人生的虎背熊腰,双臂一晃,力有千钧,手持两柄梅花亮银锤,在关东联军里也是有名的勇将。
吕布丝毫无惧,蔑视的一笑,催马上前,交手没有五合,先一戟砍断武安国手腕,随后反手又是一戟,前心进,后背出,死尸挑落马下!
“哗!……嘶嘶!”联军阵上,十八路诸侯人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那吕布竟然悍勇如斯;方悦既然号称河北名将,绝不是浪得虚名,武安国那也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好汉,没想到两人连五个回合都没走过,就双双死于马下!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对‘大司马’位子垂涎三尺的将军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高官厚禄虽然诱人,可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别说是吕布,哥连方悦都打不过,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如果我死了,家里的高堂父母谁来孝敬,幼小的儿女谁来抚养,还有后宅养的那十几房小妾怎么办?
为了不让可怜的她们成为寡妇,哥今天就绝不能出阵,不是我怕吕布,而是我太爱自己的老婆们了,爱可是比仇恨需要更大勇气的呦……,联军的战将们纷纷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虎牢关城头上,正在观阵的董卓眼见义子吕布两战皆胜,不由得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手下的士兵立刻吹角鸣号,呐喊助威!
“谁敢与我一战?……谁敢!”听到号角声,吕布气势更盛,跃马阵前,连喊三遍,见联军阵中毫无反应,不由得哈哈大笑,画戟一挥,摔麾下数百骑兵开始冲阵扬威!
只见吕布马到之处,联军将士如波涛般分裂开来,人人惊恐,阵阵倒退,无一人敢上前交锋,那吕布就像一只插了翅膀的猛虎一般,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而诸侯们个个如丧考妣,肝胆俱碎,“如此战神,谁人能敌?”
吕布冲杀的兴起,从阵东一直杀到阵西,在这里却突然遇到了阻拦,只见前方一片数千人的军阵,人人身披黑甲,队形整齐,不动如山,面对他麾下骑兵的冲击,这些士兵前排挺起长矛盾牌,组成刺猬一样的阵型,后面的弓箭手则开始一阵狂射,吕布三次带兵冲杀,都被他们给击退了!
“玄甲军,萧逸,冤家路窄啊!”在看清这只军队的旗号后,吕布顿时大怒,摸了摸自己的肩窝处,那里还留着一块茶碗大小的箭疤,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心头,纵马直出阵前,对着玄甲军将士一声喊,“让你家统领出来,与我一决雌雄!”
吕布这一声,犹如狂狮怒吼,不但阵前的玄甲军将士为之一震,就是高坡上的诸侯们也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无数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萧逸身上,让萧逸去出战吕布,二虎相争,谁强谁弱啊!
众人死死盯着萧逸,而萧逸则很无辜的看了看身边的穆顺,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指了指身后,那里一面黑色的大纛迎风飘摆,上面赫然是一行非常醒目的赤红大字--玄甲军统领-穆!
穆顺心里现在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什么情况,吕布在叫玄甲军统领出战,而我就是玄甲军的正牌统领,可是不对啊!我是刺史大人派来监视萧逸的,不是来打仗的,呜呜!我也打不过吕布啊!”
“统领大人,快快出马吧,您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袁盟主那里已经开始敲催阵鼓了,三通鼓响,再不出阵,视为怯阵,按律当斩!”萧逸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似乎处处在为穆顺着想。
“卑鄙小人啊!”穆顺终于明白萧逸为什么轻易的就放自己入营,还好心的把中军大帐让给自己,旗帜也换成了自己的,原来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出阵就出阵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打不赢我不会跑吗,那方悦打了五个回合,老子打三个回合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咬着后槽牙,穆顺一催坐下战马,直出大阵,一边舞动手中的钢鞭,一边狂呼,“吕布休走……我乃并州张刺史部下-玄甲军统领……穆……啊!”
吕布正在阵前等着和萧逸决战,结果却跑出来个不认识的家伙,顿时大怒,二马一对面,挥手一戟,直接挑穆顺于马下,“你的名字只有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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