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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无事就是无事。”陆玩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雨轻一时怔住,缓了一会便抹掉泪水,语音含糊不清:“我只是被风沙眯了眼睛,才不是哭哪。”
院内,火光把四周照的甚是通明,那个丢匕首的黑衣人早被傅畅一棍打死,剩下的两个贼人目光接触时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讯息,还未等祖涣审问,他们相继咬毒自尽。
“祖兄,他们都是死士,看来有大事要发生啊,最近暗流涌动,洛阳城中居然来了这么多台面之下的人。”郗遐这时慢悠悠走过来,蹲身在尸首上来回摸寻着什么,又揭下他们的面纱,然后摇摇头。
“你在找什么?”傅畅将长棍扔到一边,拍了拍手,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想在他们身上搜出什么来吧?”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各自散了。”郗遐起身,摊摊手,然后抬首往窗口那边望去,笑道:“他们大概刚才也被吓到了。”
傅畅点头,心上平添一丝忧虑,转身疾步上楼去,看他们大都无事,唯有陆玩手臂受了些擦伤,再看那瘦小身材的小人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打量着那把插在桌角的匕首,他随即就走了过来,轻轻拔出那匕首,笑问:“雨弟,你还好吗?”
“世道兄,真是深藏不露啊!”雨轻歪头瞄了他一眼,便又趴在桌上,喃喃道:“平时看你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杀人时也是不眨眼的。”
院内一片狼藉,遍地尸首,触目惊心,祖涣送走诸位好友后,面带倦色的走进父亲的书房,里面被人翻得很乱,竹简散在地上,一叠宣纸被风刮得到处都是,他环视屋内各个角落,凡是能翻找的地方都被翻过,不知他们究竟在找寻什么。
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渐渐显现,步履轻慢,祖涣转身一看,忙躬身行礼,道:“父亲回来了。”
祖逖微微皱眉,幽幽开口道:“道幼,可有受伤?”
“父亲多虑了,就凭那几个小贼,怎能伤到孩儿?”祖涣抬首回道,不过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心道,“搅了我的生辰宴,确实可恼。”
祖逖顺手捡起那卷竹简,重新放回桌案,轻声道:“那就好,夜深了,你去歇息吧。”
“可可是父亲”祖涣心中多有疑惑,问道:“他们究竟是来——”
“罢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祖逖轻叹一声,他心中波澜起伏,但面上仍显镇定,笑了笑,又安慰祖涣几句,劝他快去歇息,祖涣只得转身走开,心中谜团不知何时才能被解开。
清冷幽暗的天空中,弯月早已躲得无影无踪,几株古树,枝杈横斜,影影绰绰地可以看见树梢儿挂着的那片残叶,晃晃摇摇,秋风里夹杂着几人的谈话,“主人派人传话,最近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调查即可。”
“咳咳咳——”有个人身受重伤,倚靠着那株古树,声音沉重,“今夜那拨人估计和我们是同一个目的,不过他们显然也毫无所获。”
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穿过街道,背后两把短刀闪着寒光,笑嘻嘻的望着另一个高大身影,“我早就说了,在那小子的生辰宴上不宜动手,偏偏你们都不信,如今可好,全都白白送了命。”
“马后炮,啰嗦什么,等着被巡城的人抓呀!”那人厉声斥道,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这个晚上,雨轻心情也是复杂的,一半是因为陆玩受伤,另一半则是因为这场刀光剑影的厮杀,这些谦谦公子们竟是如此杀伐果断,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士族集团的凝固性和封闭性绝非一般之力能够渗透,而对于江南士族来说,他们在洛阳的地位也很是尴尬,也许这就是以后南北士族无法融合的关键所在。
后半夜竟淅沥淅沥下起雨来,雨轻把头窝在被子里,想了一些事便进入梦乡,许是折腾一天太累了,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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