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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往来让雨轻更加肯定庾萱对自己的痴迷,同大道寺知世对小樱的喜爱如出一辙,偏巧还重名了,雨轻甚是欢喜,每当唤她‘知世’,都有种别样的熟悉感,十分喜悦,庾萱问何故如此?雨轻便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道: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留天真,乃真性情也。”
庾萱见她如此夸赞,竟受宠若惊,又觉雨轻学识广博,自愧不如。
二人日渐亲密,无话不谈,即便秋风萧瑟,落叶满地,雨轻也能想出新颖的点子让她作画,画师张墨暂居洛阳,时常会教授庾萱一些作画技巧,雨轻在旁也开始学习,只是痴迷程度不如知世,偶尔献丑,张墨只是捋须不语,雨轻便壮胆一问,
“张先生,我的资质可否?”
“资质尚可,悟性也可,只是不通水墨笔法,需要从基本技巧练习,或能有所造诣。”
雨轻点头,庾萱贴耳道:“雨轻你聪颖过人,日后绝对能作出好画。”
“知世,作画要专注。”张墨捋须微嗔道。
庾萱低下头,不敢再窃窃私语。
雨轻见这个知世又开始吹捧自己了,不禁心虚起来,万一将来作不出好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庾家的那片竹林子很是僻静,雨轻同庾萱时常来此下棋,二人棋艺一般,重不在输赢,而是恣意笑谈。
“这局我输了。”雨轻笑道,然后玩了个简单魔术,把手帕塞进手里,弄了会摊开,手帕没了,手掌全张开这样的,庾萱看得一惊一乍,雨轻微笑着告诉她原理,庾萱笨拙重复的过程中,还问道:“之前你讲的《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三借芭蕉扇,第二次孙悟空变成小虫,飞到杯子里面,第三次呢,他又变成了什么?”
“知世,这么怪诞有趣的故事怎么不与我们讲讲呢?”有一高一矮两位少年结伴而来,高个子的少年白皙的皮肤,暖暖的阳光照的他脸颊微红,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凤眸微眯,打量着雨轻。稍矮一些的少年皮肤略黑,神色黯淡,垂头丧气的走过来。
“表哥来了?”庾萱放下了棋子,牵着雨轻的手一起迎过去,只觉他面色阴郁,上前就问:“郗哥哥,他怎么了?灰头土脸的,又是被王秀欺负了?”
知世口中的‘郗哥哥’就是高平郡郗家之子,郗遐。
傅畅不言,只是坐下,让奴婢端来一碗凉水,他猛灌一口,埋怨道:“在学堂里,他王瑶谨(王秀)和温氏兄弟处处与我作对,今日就给我出了一难题,‘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明日若答不出,就要在所有学子面前出丑,王秀还口口声声说‘北地傅氏,不堪与他同窗’!”
“他是尚书仆射王衍的幼弟,又得石崇赏识,自然目中无人,可是他这般说我们北地傅氏,真是可恨!”庾萱确实有些恼怒。
“兔子十二只,雉鸡二十三只。”雨轻很快说出答案,看到傅畅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明日你不会出丑的。”
“你会算数?”
古铜色皮肤的少年摸了摸后脑勺,圆圆的眼珠转动着,似是想不明白。
“让兔子和雉鸡同时抬起两只脚,这样笼子里的脚就减少量为总头数乘以两只,由于鸡只有两只脚,所以笼子里只剩下兔子的两只脚,再除以二就是兔子数。”雨轻细细讲道。
傅畅似懂非懂,头摇晃着像是在苦算,不过看神色依旧解不出。郗遐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心道:这种解法真有趣,难为这个女孩能想得出。
雨轻直接捡了一根细枝杈,在地上画着,干脆用方程式的方法为他讲解,
“设雉鸡为甲只,兔为乙只,甲加乙等于35,两倍的甲加四倍的乙等于94,两倍的甲加两倍的乙等于70,然后94减去70等于24,这就是两倍的乙数,兔子就是12只,雉鸡就是只。”
雨轻故意把xy变成甲和乙,讲得有些费劲。
“这么算确实简单易懂些,不过这些是数字吗?”傅畅指着那些阿拉伯数字,心生疑窦。
郗遐似笑非笑的望着雨轻,问道:“你是从哪里学的算数?”
雨轻这才发觉自己大意了,晋朝哪有阿拉伯数字呢,便笑道:“当时看到一本古书,就有这样的数字,比壹贰叁好写些,当然这种算数方法也是在那本书里记载过的。”
傅畅着实佩服,蹲身还在仔细看着,浑然不知雨轻和庾萱已然起身,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解法真妙,太妙了。”
郗遐摇头,调侃道:“你这样的说辞可不足为信,若说是遇见了什么世外高人,倒还听的真切些。”
雨轻暗想:好一个难缠的家伙,还真要刨根问底,只能当听不到了。他那双眼睛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样,哈哈一笑,道:“什么时候也给我们讲一讲那个什么西游记?”
雨轻含笑着不语。
“表哥,那日我就说过,雨轻天资聪慧,这样的算数当然难不倒她了。”庾萱沾沾自喜,仿佛是自己解出来的一样,然后开始变那手帕魔术,可惜又失败了。雨轻又当面做了一次这个小魔术,庾萱照葫芦画瓢似的重复着这些动作,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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