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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琛淡笑道:“上回雨轻在陈留的时候与我说了许多足球的事情,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还能想出这样有的娱乐活动,她还做了什么马拉糕,味道很好,但季钰兄说没有桂花糕好吃,看来他们很是要好。”
崔意笑而不语,心道:从他千里迢迢赶至临淄探望雨轻,他的心思就暴露无疑了,偏偏如今又多了一个任远,他隐藏的如此之深,恐怕还另有原因。
此时的任家庭院分外安静,任罕正坐在书房里看竹简,神色淡然,须臾,摆了摆手,待侍婢退出去,门关上了,他才站起来。
走到窗边,望向那轮皎月,微微皱眉,直到任远悄然走进来,他才慢慢开口问道:“子初,派去酒肆打探的人可回来了?”
“嗯,那日吴东桂确实在铜驼街出现过。”
任远面带疑惑,问道:“父亲,从邹县来的吴氏兄弟当真只是为了求取画作吗?”
“邹县吴氏不过末等士族,况且他们才疏学浅,即便他们来到洛阳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但若是有人想要借他们的手处理一些私人恩怨,事成后他们从中或许也能获得利益。”
任罕转身走回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在桌上,淡淡笑道:“子初,有的人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有的人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却很复杂。真亦假,假亦真,人心总是如此,不必太过在意。”
“父亲,孩儿明白。”任远点头说道。
“你若是真的明白,就不会独坐在画室里,作画也无法让你心静,这些年你活得太过苦闷了,不是吗?”任罕慈爱的望着他。
任远微笑道:“父亲,孩儿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知道,你今日很高兴,收到了特殊的礼物,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任罕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总是想得太多,才让自己裹足不前,如今倒是醒悟了,还不算太晚。”
“父亲,莫要再取笑孩儿。”任远想起白日里听到祖涣他们的一些话,便说道:“张舆的那件案子只怕另有蹊跷。”
“彦胄兄,不回自己的钟府,总是赖在这里又算是什么?”郗遐放下竹简,睨视着他,“钟家的生意遍布各地,却还在陈留郡和典家抢几间小小的酿酒作坊,真是让人费解。”
“我可不是抢,而是正经的收购。”钟雅说着也坐下来,笑道:“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也不感兴,也就是给蔡谟一点教训而已,偏偏典家也掺和进来,他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彦胄兄,我确实不太关注生意上的得失,但陈留郡内的一些事情倒是让我心生疑虑。”郗遐脸色微冷说道。
“陈留太守王玄,是尚书左仆射王衍之子,高傲自鸣,不为世态人情所动,琅琊王氏在那里有些势力也很正常。”钟雅不以为然的说道。
“恐怕那里不止有琅琊王氏,还有谢氏兄弟吧。”郗遐皱眉,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道:“王眉子不过刚上任一年,年轻气盛,陈留郡内的形势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反而不如幼舆兄常年居住在陈留别院,知晓的还多一些。”
“季钰兄,你怎么突然对陈留郡感兴了?”钟雅笑了笑,“之前陆大人出任浚仪县令,可是只待了半年,便辞官不做了,浚仪县属陈留郡,想来王玄还是喜欢挤兑别人。”
“我看彦胄兄对那里更是关注的很,不是吗?”郗遐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笑道:“这家具设计的不错。”
“季钰兄,你出去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钟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铜驼街上的案子就不需要你来插手了,毕竟你也不清楚。”
“我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的,不过张舆的那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道儒兄如今也是持旁观者的态度,彦胄兄也不要太过热心了。”
郗遐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就在这里借宿一夜好了,最近你可有听到什么琴声?”
“琴声?”钟雅不解。
郗遐唇角牵起一丝涩笑,想来崔意今夜应该无心抚琴了。
月色怡人,淡淡月光与空庭之下的竹影,铺满庭院的细碎白石交相辉映,一切都显得静谧美好。
一袭冰蓝绸袍的少年正独自饮酒,对面的杯子也已斟满,似乎在等着某人的出现。
“道儒,我还以为子扬在此陪着你饮酒赋诗,没想到他竟然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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