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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烈面对这样的质疑,脸色阴沉了下来,反问道:“你此话何意?你怀疑是我害死的阮闳?”
雨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怀疑,而是盛墨怀疑阮闳的死与你有关。”
杭烈一掌拍在桌上,提高声音道:“他自己杀了人,还要血口喷人,贺内史若是怀疑杭某,尽可以派人去调查阮闳的真正死因。”
雨轻安抚他道:“杭兄,你不必愤慨,盛墨心里装了太多的恨,早已头脑不清醒了,一个死囚说的话,贺内史断然不会轻易相信的。”
此刻厅上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明明是受害人,还未向陆玩了解铚县刚发生的命案情况,雨轻却已经开始从他们身上查案件的一些旁枝末节,这让他们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中太史嶷、南宫考、濮阳良玉和杭烈都是士族子弟,而魏伯然和皮既二人是寒族地主出身,皮家人丁单薄,也没有魏家富裕,皮既的哥哥皮康曾经做过嵇家的门客,可惜在两年前得病死了,所以皮既才会被濮阳良玉嘲讽。
“你叫皮既,在薛家私塾读书,并且还做佣书的工作,算是半工半读,你的准岳父扈寅做过尚书令史,曾被下狱,后来刘颂考核缘由,证实其无罪,扈寅才得以免祸,这么看来你果然是高攀扈家了。”
皮既照旧涮着羊肉,不太在意雨轻说的话。
濮阳良玉却在旁嗤笑道:“人家好不容易吃顿好的,怎么也要多吃些,他可不舍得花钱来这么贵的酒楼吃饭,就是来也是跟着南宫考蹭饭吃。”
雨轻走到皮既桌前,说道:“按家世,你是高攀扈家,可若论人品和才华,扈氏根本配不上你,她嫌贫爱富不愿下嫁给你,还出言羞辱过你,要是她真的进了你家大门,估计你会比现在还要倒霉。”
皮既微怔,没想到眼前之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扈氏人品不好,即便和皮既定了亲,她还与许多年轻学子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皮既无法约束她,家里也不允许他退婚,他就装作看不见,每日以酒消愁。
其实扈氏和甘氏一样,都不是处子之身了,只是扈家人比较强势,这件事才没有传扬出去,皮家也只能够保持沉默。
雨轻发现他桌上摆着的火锅配菜已经被他吃了大半,便笑道:“看来你很喜欢吃火锅,这里的火锅丸子种类不多,过两日你可以跟着我们去谯县的菊下楼,那里的手打牛肉丸和鱼丸味道很好,价格也很实惠,普通学子都可以消费得起。”
皮既望向南宫考,沉吟道:“谯县有菊下楼吗?”
南宫考摇摇头,濮阳良玉却笑道:“我去过菊下楼,那里的生意比这里还要好。”
雨轻转入正题,问道:“皮既,你的哥哥皮康生前都有哪些好友?”
“他过去认识很多商贾朋友,和熊括是同窗,他们俩关系很要好。”
“那么他和嵇荡、孙旻关系如何?”
“这个我不太清楚。”
桓潜刚吃完梅干菜炉饼,拿帕子擦了擦嘴,不紧不慢的说道:“皮康生前经常去孙家,他和孙旻很谈得来。”
夏侯殊笑道:“子行兄,你真是有闲工夫,还会留意他们?”
桓潜喝了一口菌菇鸡汤,随意答道:“我和君平兄(嵇荡字)也常去孙家,碰见过他几回。”
雨轻思忖了一会,继续问道:“皮康是得什么病去世的?”
皮既饮尽杯中酒,神色黯然,南宫考便替他回道:“那年冬天他哥哥染上风寒,咳疾加重了,后来又咳出了血,还没捱到开春就病故了。”
雨轻疑惑道:“听嵇家人说皮康只是得了轻微风寒,一般吃上几副药就没事了,可是皮康吃了盛墨开的药后,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
濮阳良玉不禁冷笑道:“盛墨会好心给人治病,再说他那么年轻,医术也不精,说不定皮康就是被他治死的。”
陆玩终于开口道:“他承认自己为了报复杀害了那六个新娘,可并没有承认害死皮康。”
盛墨犯的是死罪,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都一样,他没必要说谎,不过陆玩隐约觉得皮康和阮闳可能并非因病离世,他们的死或许与连环凶杀案也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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