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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玩靠在游廊的柱子上,静静地聆听着旋律怪异但又十分好听的歌曲。
他感谢上天,让他在对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怦然心动,喜欢上她,深深的爱着她,他愿意给雨轻建造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庄园,让她永远活在纯净的世界里,一尘不染。
歌声止,南絮才提着琉璃灯走过来,低声回道:“士瑶小郎君,那支兔毫笔是公安小郎君送给她的礼物,随便拿走好像不太好。”
陆玩轻笑道:“不可一日无此君,此君并非指竹子,这用意也太明显了,既没有卢琛在怡园作的诗含蓄又有深意,也没有任远抚一曲琴音潇洒霸气,张舆一贯低调谨慎,只是他送的礼物都太用心了,之前做葫芦雕、竹筒,如今又亲手制作毛笔,也不知是他太闲了,还是认为只要有裴校尉的认可,其他人就没法跟他争,完美孙女婿非他莫属了。”
南絮马上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雨轻小娘子要是问起来,我就说士瑶小郎君借用了一下这支兔毫笔,发现它掉毛严重,不太好用,得找个制笔匠再修一修,给雨轻小娘子先送去你常用的那支鼠须笔。”
陆玩点点头,转身朝王祷的厢房走去,边走边沉声道:“让高山和流水分开行动,借用那个人,打乱他们的视线,还有那个钱子书,但凡和他有关系的,都要查,仔细查,他们敢给我兄长挖坑,我就给他们挖坟。”
经菊下楼遇袭后,陆玩就命成元庆速去谯国赶上陆云的队伍,以防陆云遭遇不测。
今夜的睢阳城似乎不会太安静,因为陆玩已经给真正的凶手准备了一场奇妙刺激的游戏,最后收尾时刻,悲剧不可避免。
最近易杰一直在协助袁廉考察乡党舆论,忙于清定之事,数日都未回家,天气越发冷了,易言的婶婶就打算给他送去一些厚衣物,易言说自己要陪着王松他们一块去袁府,正好可以把那些衣物和吃食给叔叔送过去,在袁府,王松、王嘉和袁家子弟聚在一起玩樗蒲,易言没太多兴致,略坐坐就离开了。
在街上遇到沈浪和滕子昂,易言就和他们结伴去书肆了,李如柏说的话,他有些在意,白天发生的事让他心情烦闷,回到家也看不进书,便独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月亮刚爬上树梢,有个小厮就慌慌张张跑过来,回禀了他一件事,他心下一沉,踱了几步,低声吩咐了几句话,小厮便速速离开了。
当易言望见婢子端着一碗酸枣仁汤缓步朝父亲的书房走去,他就叫住她,从她手里接过来,然后径自走进书房,将那碗汤轻轻放置桌边。
易悝抬头看了他一眼:“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屋休息啊?”
易言低下了头:“父亲,孩儿不想再回王家私塾念书了。”
易悝拿毛笔蘸了蘸墨,看不出他神色有什么变化,“为什么不想去了?”
易言淡淡一笑,心里却藏着一份无可言说的苦涩:“那里实在太乱了,没法安静读书。”
易悝轻叹一声:“既然你不想再在王家私塾念书,那就返回乐安郡老家吧。”
易言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听到父亲的叹息,他知道自己又让父亲失望了,心里也有点难过,面上却不露声色。
“父亲,叔叔任中正属员也有好些年了,任劳任怨,可陆家小郎君一过来就挑错,袁散骑那边也变了态度,到头来还不都是叔叔的错?”
“你不必替你叔叔操心,他会自己看着办的。”
“可是他们根本不会给我们讲理的机会,我们在前面替他们卖命,他们却对我们弃如敝履。”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多怨言?谁又让你做什么了?”
“父亲,以后我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活着,我不是被呼来喝去使唤的仆人,我也要让他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易言,没人把你当成仆人,论人论事,要设身处地,这些年他家待我们不薄,做人要懂得感恩,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忘恩负义的小人。”
易悝此时的好心教导,在内心充满悲凉的易言看来就是懦弱胆小,习惯了听命行事,早已失去反抗的勇气。
易言痛恨父亲的软弱无能,直接顶撞道:“你怕他,我不怕,要说恩情,我早就还完了,他欠我一笔血债,哪怕是以卵击石,我也要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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