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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周没拉开她,给她哭了两分钟,但嘴上不温柔:“叫你不要跟着,叫你离家出走了?”
许织夏抬起头,一脸泪痕。
她摇晃了下脑袋,张开手心,给他看手里剩下的一点吐司,攥太久都瓷实了,很小一块。
“猫猫……”许织夏哽咽,四周张望几眼,那只小橘猫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又回过头来,磕磕巴巴地解释:“喂小猫……”
她词不达意,但纪淮周懂了。
大概是她喂猫的时候,一不留神出了院子,结果找不着回去的路了,无头苍蝇乱撞,越撞越远,下雨了无处可去,就躲在了这里。
雨滴答落了几滴到皮肤上,再一眨眼,猝不及防就下大了,噼里啪啦的。
出来没带伞,纪淮周自己无所谓,但带着个小孩儿走不快,回去弯弯绕绕也得有一段路,于是拽上她,就近找了个屋檐。
店关门了,没人住,廊檐下有盏仿古木灯笼,照下一圈清冷的橘光。
纪淮周曲敞着双腿,坐在台阶上。
许织夏挨他旁边站着,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捏住了他外套,将他袖子的布料捏出层褶皱,迟迟不放手。
走丢了,她还心有余悸。
后怕的心情猛烈,许织夏断断续续地哭啼,在等雨停,纪淮周正也无聊,听她哭得止不住,侧目瞧了她一眼。
许织夏以为自己乱跑惹他生气了,抬起衣袖把眼泪一抹,乖巧地对上他的目光。
纪淮周沉默地看着她。
他在港区,无论黑白人人视他为凶煞,见他都想绕道走,他被迫干过架,拿过刀枪,没被小孩子柔软的眼神注视过。
可就是有这么个小女孩儿,他再冷冰冰,也降不掉她对他依赖的温度。
“我活腻了,你也活腻了?”他淡淡戏谑。
许织夏不解地望着他。
纪淮周抬了下眉骨:“不怕我啊?”
许织夏老老实实摇头。
“我会吃小孩儿。”他语气古怪,似真似假的。
许织夏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迷惘又清澈,可能是被他吓唬到了,也可能是好奇,她琢磨着他的话,愣愣呢喃:“吃小孩儿……”
纪淮周煞有其事:“嗯。”
许织夏想了想,鼻音浓重:“哥哥,我会乖的……”
纪淮周怔了一秒。
她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想内。
四目相对,纪淮周渐渐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没了劲,起了阵夜风,他不作声色,拽着后领,剥下了自己的夹克。
“还会什么?”他漫不经心,把外套丢过去。
许织夏眼前一黑,头上又是一沉,单薄的睡裙都被少年宽大的外套盖在了底下。
她扒拉了几下,探出脑袋,认真思索起来。
——用不着陪我,她能做什么,能给我添堵么?
她不理解添堵的意思,只记得他说这句话时,态度很不满。
许织夏眼尾又溢出点水色,拖着哭腔,执拗地说:“还会、还会给哥哥添堵……”
纪淮周斜睨过去。
小姑娘头发微湿乱散着,鼻尖通红,湿润的睫毛一扇一扇,直勾勾巴望着他。
他看明白了,她还以为添堵是什么多乖的事儿呢。
纪淮周舌尖舔过唇角,压着扯了下,没忍住,头一低,还是被她惹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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