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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门大夫,秩六百石,类卫尉,掌太子宫通笺表与宫门禁,在一定程度上能决定太子宫的属官是否能见到太子,与太子率更一起掌握太子宫官员的考核。所以对窦婴而言,让一墨者成为太子门大夫的扎心程度真是让他如鲠在喉。
“家上真是太胡来了。”刘瑞回京后,窦婴总算有正事能办,但是看着肤色黝黑,身强体壮的墨者进了太子宫,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更烦的是太子门大夫隶属太傅,窦婴还真不好将人踢出去。
“少府可有为太子挑选舍人?”头疼的不止有窦婴,还有儒家的其他人。
尤其是窦婴的老师申培,作为《鲁诗》的开创者,最得关中重视的儒家学派之一。申培虽已辞去博士之位,但是弟子中成才着甚多,在朝为博士,郎中,谒者。并且深受先帝和刘启宠信的卫绾也是其弟子之一。
彼时前来拜见窦婴的是申培的弟子王臧,年纪比窦婴稍轻,但已有了老者的沉稳之姿:“陛下真是喜欢予人惊吓。”
王臧吹了下杯上的热气,冷笑道:“黄口小儿握利刃,如闹市跑疯马,实在是国之悲哀。”
“此乃我所忧之大不善也。”窦婴为刘瑞讲学已经有两年多了,可是看刘瑞的态度并不像是喜欢儒学的人。倒不如说,诸子百家里,就没有他特别偏爱的学说。
如果刘瑞知道窦婴所想,一定会翻个白眼地表示劳资(亦或是老娘)上辈子是个理科生,对哲学和研究孔子的言行不感兴趣。就是考公务员,去社区里干活也是学理科的比较吃香。
毕竟理转文易,文转理难。
况且就西汉这个令人吐血的生产力,持续变寒的气候,刘瑞是疯了才会放着研究农学,商学,乃至木工的人不用,像宋朝的科举那样选择善于辞赋解经的人为官。
搞不好让周公旦和孔丘来看今日对六经的注解,都会露出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我也听说过太子好玩,未立时喜木工,做了不少玩意。”王臧为博士也有断时间了,虽然买不起关中的房子,所以借助在窦婴家里,勉强算是窦婴的门客。
刘瑞这个人小鬼大的太子所搞出的木牌,麻将,以及桌椅板凳在关中关东十分流行,甚至王臧的老师申培也很感兴趣,请人制了套桌椅板凳后,也会在闲暇时与儿女徒弟玩把麻将。
然而喜欢归喜欢,该骂的地方还是得骂。
王臧不如窦婴了解刘瑞,所以觉得太子并不如皇长子恭顺好学。然而《周礼》规定了继承法,汉家也坚持了五代,岂是王臧不满所能更改的:“太子门大夫也就罢了,关键是太子家令与太子舍人的位子不能让给墨者。
太子家令隶属太子詹事,秩八百石,掌食汤沐邑,其实就是太子的大管家与财政大臣。
顺带一提,把太子家令这个职业干出名的就是当今的内史晁错。
而太子舍人,秩六百石,最多为二十人,为太子侍者(秘书),协助太子处理宫务。
如今深受刘启宠爱,甚至不避后宫夫人的郎中令周仁便是太子舍人出身,足以见得这个职位有多么重要。
窦婴同意王臧的说法,只是提到太子舍人时,他不免露出一丝苦笑:“这话怕是说晚了。”
“怎么说?”
“那些跟着太子殿下回来的墨者里有门大夫的儿子,估计会在太子舍人中占有一席之地。”
早在刘瑞回宫前,儒家就把随行的墨者查了个底朝天,自然明白谁最有可能出任官员:“赵氏门大夫的女儿在宫里出任椒房殿女史,而他与其子在太子去蜀郡处理制盐业时也是多有建树,得到太子乃至卫尉卿和少府监的一致好评。”
不爽归不爽,但是以窦婴的骄傲还不至于忽视对方的功绩:“我未与太子前行,所以不知太子对赵氏父子宠信到何种地步。”
“若非赵石子之父赵非乐已为六百石的太子门大夫,赵石子怕是做太子家令也绰绰有余。”
不得不说,窦婴猜的和刘瑞想的□□不离时。
太子家令者必须是个懂商业,懂农业,更懂如何规划工程的人。赵石子在商业上虽然差了点,但是在农业和工程上的优秀足以弥补这点遗憾。
然而刘瑞不能让赵石子出任太子家令,甚至连太子舍人都给不了他。
父子二人同在北宫是件特别敏感的事。
刘瑞就是对墨家戴了十八层的滤镜也不可能让赵氏一门皆为重臣,所以在子鸢为椒房殿女史,赵非乐为太子门大夫的情况下,刘瑞给赵石子安排的是太子庶子的虚职,打算找机会将其外放出去。
“也该进行科举计划了。”刘瑞回来后任命几个太子庶子和舍人,又从少府,廷尉,以及内史那儿借了批小吏为太子门大夫的属官,好歹是让太子宫运转起来,没有因为几个重要职位的缺失而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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