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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乱了,这到底打的那般子贼人,来回千里奔波,如何吃的消。”
崇祯五年二月十七,宣大总督张宗衡率参将李卑带兵两千七百人,汇同山西巡抚许鼎臣,昌平副总兵左良玉等拥军五千人马,出沁州,平阳府,进入潞安府,又追贼至辽州,千里大追杀无果后,军马囤积榆社。
张宗衡已无计可施,坐帐叹息着说道。
“贼攻辽州甚急,我等带兵前来,又东遁河南府,好在保定总兵官梁甫带兵八千,大名,顺德,广平三府兵备道卢象升亦带天雄军两千精锐西进剿贼,但贼又入泽州,遁入山西地界,河南兵马无计可施,只得往省界叹息,如此权衡一二,必不得良方也。”
由于剿贼局势的愈发严峻,许鼎臣这位与张宗衡互有冲突的督抚,也渐渐放下了成见,慢慢走到了一起。
“本督如何不知啊,但晋兵击贼,贼必遁入河南,若豫兵击贼,贼又入山西,两地同时击贼,则贼必入山野躲避,寻机又出,劳民伤财,而贼患不除,为之奈何?”
张宗衡眼下也被彻底搞的没了脾气,这贼寇贼寇,果然是打家劫舍之流动作案啊,无论打那部官军,他们都打不过,但是哪部官军也抓他们不到,一准就望风而逃了。
但官军追吧,后头又有其他的贼军出动在后房肆虐。
不追吧,等贼寇拿下了城池。官军就要被问罪。
真是两面为难啊。
“总督大人,下官到是有些计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宗衡此刻头大如斗,迫切的想寻找一个解决的方法来。“快快讲来。”
许鼎臣一抹胡须,端坐在椅子上,“岂不闻昔年勋阳民乱,今日山东之事也?”
张宗衡何其老道,心中自有沟壑万千,一听顿时明了。但却摇着头道,“不妥,不妥。”
见许鼎臣依旧微笑,他又放宽了心思道,“勋阳一府,毕竟乃湖广内事。虽有百万灾民,但遣一都督一巡抚便能平定,山东亦是,虽以兵部刘侍郎为督师,但仍旧不出山东地界,”
如此分析了一番,才道。“但今流贼不同,四处逃窜,今日入山西,明日过黄河,后日出湖广,四川,又长途跋涉逃奔河南,愈五省之地。陛下必不肯以重权交付臣下也。”
张宗衡算是把明王朝中央政府的脉络给搞清楚了,那就是中央无人可派,听闻山东乱局时,首辅周廷儒遣三位大臣为督,结果前头两位均担心下到地方,无法平乱,与其届时被问罪,还不如推辞了事。
光是一个山东区区三万乱军,便吓的朝廷大员不敢就任,最后还是强逼着刘宇烈以兵部侍郎的职衔挂帅平乱。
那涉及到陕西,山西,湖广,河南,直隶五地时,该派何人挂帅?
“若昔三边总督洪承畴在,未必不能。”
许鼎臣瞄了一眼上座的宣大总督,直言相告。
“按说也是,可惜啊。”
张宗衡丝毫不以为然,对许鼎臣的话语也没动怒,地方上的总督,蓟辽总督要防备鞑子入寇,不能轻易调动,再者剩下的保定总督基本也就是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
至于自己,就更加别提了,要不是眼下无人可以替代,朝廷早就按奈着要换人了,这样也好,张宗衡压根就不眷念这个位置了,无论是山西的乱局,还是宣大的破事,他都不想去管了。
“听闻如今新任三边总督张凤翼张大人,常驻代州,何不你我保荐此人,转任节制五省军务总督,专职剿匪?”
许鼎臣此法不行,又出一计,反正这没完没了的追赶,跑路,他也是厌倦了,麾下的兵马,更是旅途劳累,人仰马翻,不然他们也不会带兵在此停留了。
“此法大善。”
张宗衡眼前一亮,于是凑上去和许鼎臣相互一合计,愈发的觉得这个方法好,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只要官军可以越境被人只会追贼,就势必死咬住不放,贼寇届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又有上峰协同指挥友邻军马,迟早以众敌寡,占据主动。
于是具联名上奏,请示朝廷。
不同于历史上周廷儒和温体仁在从中使坏,这一次,无论是皇帝还是内阁,都痛快的批准了这一事,不过还是如同历史上那样,在谁担任五省剿贼总督的人选上,产生了剧烈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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