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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桐才不理他的脸色好不好看,她年纪不算大,及笄都还差个两年,还不曾历练过,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如此。
她若是知晓曲漓的真实身份,想必是会敬让三分的。
可惜……她并不知情。
曲漓需要她的照顾,本想着等伤势好转之后再来报答她的救命恩情。
结果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大师姐,对他既是动手又是动脚的,寒墨夜都不曾待他如此无礼,至多便是嘴巴上不饶人了一些,然这个女人上来就直接动手,真的是……
恩情与大辱同时扯平,待他伤势好转,他便立即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不过,曲漓似乎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江梧桐身为大师姐,有的是不服她的人,他一个外来人住在梅花剑派里多日,怎么可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紫衣只是不多说闲话,可没说会多管闲事。
江梧桐白天都在练剑,不到饭点不回来给他送吃的。
所以,当外人踹开房门,率领一帮手中提剑的女子,气势汹汹的闯进屋内的时候,曲漓是意外的,同样也是镇定的。
站在一帮女子最前头的人,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
她的年纪应该也不大,但至少是及笄的,因为她的发髻是半盘起来,左髻上方别着两支流苏簪子,这是及笄之人才会有的装扮。
曲漓正在调息,他的内伤很重,需得每日调息好生休养,才能快些痊愈。
来人不是江梧桐,他便也没有重新躺回去,只是缓缓的睁开眼睛,静静的凝视跟前站着的七八个女子。
站在最前头的女子倪了曲漓一眼,眼眸之中倒是掠过一抹惊色。
不知是惊讶与对方精致小巧的脸蛋,还是惊讶于对方此刻躺着的地方,是属于江梧桐的。
她看着他,声音沁凉,“大师姐竟真的藏了一人在屋里……你是谁,哪门哪派的,来我梅花剑派是想做什么?”
若不是和寒墨夜成了兄弟,曲漓应该不会踏入江湖纷争,也不会卷入朝廷争斗。
他应该是与鬼谷子一般,大隐隐于市之人,绝不多理凡尘俗事。
若问及他的身份……他还真无门无派。
只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也只是江湖之主身边的护法罢了。
梅花剑派女子居多,这就是为什么,曲漓知道是被江梧桐所救之后,不愿多开口的原因。
他可是男儿身,江梧桐毕竟是女子,将他私藏在屋内三四日,若被旁人发现,这清白……还能有?
男人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
那女子还以为他是不屑……可能也就真的是不屑,所以又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敢说话,难道是因为,你是邪派的人,怕被我们识破身份?”
说句话,就能被识破是邪派的人……那邪派里边的人,是有多好认?
曲漓一直以为,江梧桐可能是他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没想到这世上奇人居多,果真,还是他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他迟迟不应她,女子身后站着的一帮人,有人轻声的朝她低语道,“二师姐,她不会是个哑巴罢?”
二师姐人生的不算差劲,肤白清秀,勉强算是个佳人。
她的眉头高高挑起,下巴也微微抬着来瞧看曲漓,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她将曲漓上下打量,随即嗤笑道,“难怪你不说话,原来是个哑巴。我道江梧桐怎么想的,竟将一个哑巴藏在自己屋内……”
说着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与身后的姐妹们道,“既然是个哑巴,那便好好的教训教训,注意,别太明显了。”
反正她是哑巴,那自然是告不了状的。
江梧桐整日找她茬,如今不能拿她开刀,从这个哑巴身上出出气,那也是可以的。
男人的眼眸一眯,唇角勾起一抹冰冰凉凉的弧度,但始终没有出声。
他便是重伤,但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也勉强恢复了点功力。
眼前这些人的功底,若是在他全盛时期简直是秒死的货色,现在也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否则还轮得到她们大放厥词?
那些笑容阴恻恻的女人,个个朝他走上前。
不过,那些个夺命爪还未落在他的身上,便有人急匆匆的赶来,大喝一声,“慢着,我看谁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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