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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画面,三个人蹲在廊道灯笼下,凑成一堆分享着不值一钱的石头,却快乐的胜似发现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像不知人间疾苦的一家三口,叫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特别是那个裴让,居然胆敢用那样的眼神偷看他的戗歌,真是活得不耐烦,哼,等他干掉王家那个阴险狡诈的死小子后,回头就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呆子!
那边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自是瞒不住耳聪目明的卫戗,眼角余光扫过去,瞥见一片明艳的锦袍,除了那个每天把自己妆扮的比发~情的公孔雀还张扬的司马润,还能有谁?
恰好她正蹲着,猛地抽了靴刀抬手瞄准司马润露在廊柱外的耳朵掷过去,只听嗖的一声,靴刀切断陷入凝思而猝不及防的司马润的一缕鬓发,梆的钉入他身后的廊柱。
司马润慢慢转过头去,看着还在震颤的靴刀,眨眨眼。
卫戗跑过来,她今儿个高兴,嘴角还噙着来不及收敛的笑容,对着司马润抱拳拱手道:“小人还当有宵小鼠辈前来窃盗,却原来竟是殿下,您来了怎的不言语一声,险些被小人误伤了去,好在殿下福大命大,不然就是把小人千刀万剐了也抵不上这罪过。”
这巴掌大的驿站整个被他们包场了,即便再不开眼的也能看出他们这群人气势不凡,得蠢到什么程度的宵小会这样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她一定是故意的,不过看到她的笑,别的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就算知道自己被明着涮了的司马润,还是笑得灿若艳阳,语调也是那种可以搔得小姑娘心痒的靡丽:“抱歉,是我疏忽了。”都不曾端架子的自称“本王”!
但司马润笑得越多情,看在卫戗眼里,就愈发觉得胃酸胃胀胃抽筋,她实在看不下去,遂打起退堂鼓,拱手道:“既然殿下无碍,那小人便先……”
不过她的去意被司马润看穿,他在她说出“告辞”之前及时打断她:“想必卫校尉此时并不忙,本王找你有要事相商。”他端起架子,且不等她接茬,又自作主张替她安排裴让送允儿回房。
这样郑重其事的称她为“卫校尉”,可能是和军务相关,多年的卫将军生涯,使卫戗养成公私分明的好习惯,哪怕正在痛哭流涕,只要接触到和战事相关的消息,就能立刻调整自己的情绪,说句实话,她重武轻文,虽是个女人,却靠着匹夫之勇夺取了最初的几场小胜利,好在后来有了桓昱,他们两个一武一文,配合的天衣无缝,才造就出“卫将军”屡战屡胜的辉煌战绩……
面对裴让问询的眼神,卫戗朗然道:“哥哥,外面冷,你带允儿先回房去。”即便司马润是琅琊王兼平西将军,但裴让只听她的话。
既然卫戗也这样说,裴让便轻点了点头,抱起允儿先行离开。
司马润目送他们背影,突然开口试探道:“允儿,是你替那孩子取的名字?”顿了顿,看似无意的补上一句:“怎么想到叫这名字?”
卫戗随口扯道:“哦,是王十一郎帮忙取的,我也觉得蛮好听,就这么叫他了。”嗯,回头找王瑄对对口供,他那么温和的人,一定会帮她兜着的。
什么,这个类似他跟她儿子的名字,居然是那个死小子给起得——他令堂的,等会儿回房立马让乔楚统计统计琅琊国境内还有多少待字闺中的败家小姑……
心底的大黑算盘劈啪作响,面上却是一派磊落笑容:“带着孩子骑马多有不便,而且想来你也有所耳闻,王十一郎素来好静,不喜与人接触,所以我买下一辆马车,明早你和孩子就乘我的车罢!”
在王瑄和她爹两人的车之中,她毫不犹豫选了王瑄的车,让她坐他司马润的车,还不如叫她去跟她爹挤挤呢!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家允儿可能会有些不惯,所以就不麻烦殿下了。”不等司马润继续纠缠,她果断转移话题:“既然有‘要事’,不如去王十一郎房间共同商议。”
司马润的注意力果然被她转移,他想也不想脱口道:“王瑄并非军中之人,按理说此程就不该与我等同行,事关军机……”见卫戗斜眼睨他,他假意咳了两声,改口道:“我是说十一郎他日前身受重伤,都这么晚了,不好打扰他。”
卫戗不以为然:“没事,他睡颠倒了,晚上比白天精神百倍。”
语调之中不自觉的便透出几分亲昵来,就好像王瑄是她的谁似的,又叫司马润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但他要是说也没什么重要事,估计日后就算来了十万火急的要务,怕她也不会再信他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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