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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本来就没太多分量,就算化成人形他的骨骼都是中空的,对周晖来说更不算什么了。两人互相依偎着从山崖上走下来,顺着崎岖的山径,穿过地狱燃烧着红烟的魔林,山腰平地上有一座木头搭建出来的小屋,小屋前种着火红的修罗花,在风中一丛一丛开得泼泼洒洒。
周晖踏过小屋前用木板打起来的栈道,木屋前台阶连接着平台,平台上铺着一块乌黑柔软的魔兽皮毛。
他把凤凰放在皮毛上坐着,转身用青竹筒接了水,然后坐在他面前,轻轻喂给他。
凤凰却偏了下头,表示不喝,随即又转回来,用额头轻轻抵着周晖的额角。
“我没什么好东西……”周晖略显局促地说。
凤凰却道:“没关系。”
他修长的眼睫微微垂落,也不知道在思忖什么,半晌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抬头看周晖:“我说没有关系的时候,就是真的没关系,你不用多想。”
“但是……”
“就坐在这里陪陪我吧,”凤凰低声道,“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但那声音轻得几乎不闻,刚出口就消散在了潮湿的风中。
凤凰双手环着小腿,把头枕在周晖膝盖上,静静望向远处不周山茂密的红松林。他眼睛黑白分明,又非常清澈,周晖没见过须弥山上据说宝石般晶莹的湖面,但现在看着凤凰的眼睛,却突然觉得,也许那传说中的冰雪之湖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他曾经想过凤凰会不会感到无聊,或对地狱燥热的环境难以忍受,但很快发现他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漠然,似乎流金碎玉美轮美奂的天道神殿,或遍地翻腾着血海热水和毒烟的地狱不周山,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凤凰依偎在他身边,只是单纯很享受这种有着体温的陪伴而已。
似乎他蜷缩起来坐在那里的时候,周围就自成一个静谧的小世界,不论外界世事沧桑、斗转星移,都不会在那双孤寂而平静的眼底,留下任何痕迹。
他为什么会答应我呢?周晖想。
高高在上的明王,如隔云端的美人,应该是众人争相奉承传颂的存在,为什么就偏偏答应了我呢?
凤凰在不周山的第七天,四恶道之主、大阿修罗王梵罗遣使来拜,询问可否请殿下移驾去魔宫一叙。
当时凤凰正攀附着周晖的肩,随着激烈的动作而战栗,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那声音因为过分撕裂而有点喑哑,乍听上去非常痛苦,但细听又隐藏着急切的空虚和渴求。
周晖稍微退出来一点,用手一摸只觉得非常干涩。虽然剧烈摩擦让他狂暴的快感加倍,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也知道,这说明对方完全没有快感,非常痛苦。
周晖停下动作,吮吻凤凰冰凉颤抖的唇,低哑问:“要轻一点吗?”
凤凰却摇头,汗湿的鬓发贴在脸颊边,显得面色越发雪白可怜。
“是不是我太……”
凤凰竭力仰起头主动去亲吻周晖,双手指关节都印着吻痕,在被汗浸湿到几乎透明的肤色上,简直煽情得可怕。
那种非常害怕孤独,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失去的孤注一掷,就像电流一样透过他冰凉柔软的唇舌,直接打在周晖心上。根本没有男人能忍受这个,那一刻周晖简直把所有顾虑和心疼都忘记了,一把将凤凰按倒在床榻上就狠狠顶入,在他崩溃到不成调的呻|吟中大力抽插,也不知道激动中干了多久,才随着一记异常深重的顶撞喷发在了那柔软的最深处。
喷射持续了很久,直到最终平息时,周晖才长长出了口气,抱住精疲力竭的凤凰亲吻他汗湿的头发。
“疼吗?”
凤凰闭着眼睛,轻轻道:“……还好。”
他把脸贴在周晖结实的肩窝里,眼睫湿漉漉的,在长长眼梢上显出一段微挑的弧度。半晌他细碎紊乱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嘶哑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周晖说:“是你体温太凉了。这是什么?”
他手指轻轻按在凤凰肋骨处一道狭长的旧伤上,那伤疤已经褪得极不明显了,如果近距离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然而凤凰没有立刻回答,周晖抬眼一看,才发现他眼睛已经半睁开了,面色似乎有些隐隐的僵硬。
“是你当初抽凤凰骨留下的……”周晖反应过来:“是被我斩断的纯青箭?”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凤凰想的不是箭折断了,而是更加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让他从内心深处泛出恐惧的隐忧。关于那个他为之而抽骨做箭的人,那个随时有可能从无色天上降下雷劫的人,以及那些在空旷神殿中相依为命的漫长岁月,还有那张看似温情的面孔之后,越来越冷酷的手段和重重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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