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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昂而雄烈的呼喊声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旗台上一脸肃穆的隋唐,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新兵营。
刚刚送别了已然赴死的英灵,紧接着便要迎接即将赴死的兄弟。
为了这座城,他们拼尽了全力。
隋唐的眼睛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扫过,火光的阴影里是一张张富有朝气的脸。
“府卫军原身仆从军,半月前,我们近五千人自乐浪郡一路北来,至今日已不足三千,折损超过四成,有渴死饿死累死的,但大多数是把命留在御奴城头的,说实话,你们御奴城并不好守。”
说到这里,隋唐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燃烧的火堆,又转头对着新兵们脸上挤出一抹悲凉的笑容。
“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做这个府尉,是因为我想让兄弟们都活下去,只有我成了府尉,我的兄弟们才不至于衣衫褴褛,只有我成了府尉,我的兄弟们才能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御奴城中,只有我成了府尉,我的兄弟们才可以披坚执锐,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隋唐深情的说道。
他的声音不高,听的出来,他在刻意的使自己的叙述能相对平静一些,只是平静的言语里仍然潜藏着遮也遮不住的深切情感。
隋唐朗星一般的眸子里透着坚定,透着温暖从府卫军的身上一一扫过,每一个被他的眼神触碰到的士兵,哪怕隔着渐暗的天色,也依旧泪流满面。
隋唐没有丝毫的停顿,他的声音开始逐渐高昂:“也许有人要问了,既然你想让你的兄弟们活着,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守城?为什么不逃?我会回答他,我们不能逃,我们往哪儿逃?我们逃了,昆仑人便会从北城而入,御奴城就完了,其后过了两狼山,千里平川,我们跑不过昆仑人的马蹄,兄弟们活不下来,御奴城没保住,朔方、乐浪二郡都可能保不住,我们、你们、我们的家人,你们的家人,都逃不过这一场兵燹之灾。”
隋唐激昂的声音在东城营地的上空不断回荡着,他的声音异常的清澈,同样也异常的诚恳。
旗台下无论是府卫军还是新兵们此刻都早已被隋唐的声音深深的吸引。
“所以,御奴城的汉子们,如今,我们需要你们,你们的家人也需要你们,拿起刀枪,去为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家人争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愿意吗?”
隋唐的声音更大了,甚至大到微微有些破音。
“愿意!愿意!”新兵们守土保家的热血又一次被隋唐调动了起来,随着隋唐话音落下而大声疾呼。
似乎是想要证明此刻的自己足够顶天立地,足够护家人于危难,甚至纨绔如花耀祖亦是满脸通红,眼神振奋。
“好,都是好汉子,欢迎你们加入府卫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隋唐,现任府卫军府尉一职。”
“参见府尉大人!”旗台下新兵们齐齐跪了下来。
他们被折服了。
而随着这一跪,这一声参拜,这一场盛大的演讲也终于结束了。
毫无疑问隋唐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他的言语里充满了煽动性,他的声音里饱含着蛊惑力。
然而,这煽动性,这蛊惑力又是出自于他的赤诚,他的深情。
此时此地,校场中近七千条热血汉子,高昂着头颅,眼里带着热切和崇敬,望着旗台上这个瘦弱的十五岁少年,等待着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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